One
2013年,我第一次来北京,一个人。
晚上十二点多到首都机场,然后上了机场大巴,结果因为太累了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公主坟。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街上空荡荡的,附近也找不到住的地方,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也关门了。
从南方过来的我穿着件单衣站在公交站,手里拽着行李箱的拉杆,看着公交站牌发呆——最早的一班车也要五点多。
等着等着来了个踩滑板的小哥,问我去哪,我说去哪,他说他也顺路,两个人可以一起拼个车去,他在那有车,到那了他可以开车送我过去目的地。
后来刚好来了辆车,我们一起拼车到了他说的地方,他开到了他的车。我坐在后座上又开始有点后怕,他要是把我卖了怎么办,虽然丑了点但也还是值点钱的,我忐忐忑忑地忙着定位和把他的车牌号发给室友。
看着地图上我们的位置离着目的地越来越近我才放下了心。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知道了小哥是本地人,平时偶尔也跑跑车,还跟我说不要上陌生人的车,在北京还好,其他的地方就不能保证了。
车子开到目的地,他没有停下来。
“我帮你找个能呆着的地方”,他说。
最后车子停在一家麦当劳门前,我下车了。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哥的名字,当时真应该问一问的。
事情过去了三年,现在想起来感动又后怕,感动有这样的热心肠,后怕着自己的胆大。所幸的是碰到了好人,但以后却是怎么也不敢拿自己做人性实验了。
Two
从北京回家时,要先坐公交到地铁站,再坐地铁去火车站。每次到了地铁站都要提溜着我那大行李箱下好几十级的台阶。
台阶有三大段,我下了一段就得喘口气再往下。下到第二段的时候,旁边的戴眼镜的大叔提过我的行李箱就往下走,速度也不快,我就跟在他身边走。
“来北京上学么?”
“嗯。”
“挺好的。”
对话不长,台阶也走完了,大叔放下行李箱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留给我一个背影。
Three
坐火车回家,一如既往地买到的是靠近过道的位置。
坐我对面和旁边的都是大叔。对面的大叔,先是拿出了煮熟的咸鸭蛋,搁在椅子上敲敲,然后剥了壳吃掉了。
过了会,他拿出了花生米。
再过了会,他拿出来小酒。
有咸鸭蛋、有花生米、有小酒,硬座专属豪华套餐啊。
坐我旁边的大叔,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天。但我实在是太累了,晚上九点多上了火车就不想动了,加上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就“嗯嗯啊啊”地应着。
睡到十二点多的时候,脖子酸麻地不行就醒了。
大叔说要跟我换位置,“你坐里面靠着睡会,我睡够了。”
换了位置睡了阵子我醒了,坐旁边的大叔的脑袋没地方靠就仰着椅子背上,跟着火车的节奏晃啊晃。等他醒了我要跟他换回去,他怎么都不肯换。
临下车的时候他跟我说
“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在淮安念师范,她也快毕业了。”
不知道大叔的女儿回家是不是也坐火车。
不知道她坐火车的时候,是不是也总买不到靠窗的位置。
如果她也坐到靠过道的位置,要是有人也愿意跟她换换座就好了。
Four
有阵子小麦公社提供快递送上门的服务,好几次我都碰到了那个圆圆脸的小哥。
他有点黑,估计是经常晒晒黑的。名字里有雷有豹,人却一点都不性急,态度总是很好。
看着年纪也不大,可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有次接到他电话让我下去取件,就顺手带了块哈密瓜下去给他。
小哥不肯接。
“你就拿着吧,我买多了吃不完,就算帮我了。”
拿完快递我上楼了,过了会他的短信也过来了
“哈密瓜很甜,谢谢。”
夏天太阳很大,楼下也没有可以阴凉的地方,黄色的小车还停在那明晃晃的阳光下。
跟我弟弟差不多年纪的小哥还在楼下,等着别人领没有领完的快递。
Five
二十多岁的年纪
走了更多的路,看到了更多的人
有的擦肩而过就再也没见过,
时间短得没有留下名字
有的转眼消失在人海,
就再也想不起Ta的样子
世界很大
大到可以放下很多很多的陌生人;
人心很小
小到一点点善或者恶就能被填满。
捧着的心被保护过也被摔伤过。
看到了很多不美好以后,格外珍惜那一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那长长的路啊
究竟还会邂逅多少个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呢
网友评论
之前在网上看到什么末尾数字是几的是靠窗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