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上我刚洗完脸，何佳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两天没和你视频，想我了吗？”她捏着嗓子，嗲里嗲气地撒娇问我。
我挤好牙膏，牙刷往嘴里送去，口齿不清地说：“都快想死了，这两天瘦了整整五斤！”
何佳噗嗤地笑了，说：“骗人，十天能有九天在外面吃饭，你能瘦个屁！”
“那不都是工作应酬嘛，宝贝，我跟条老牛一样赚钱养家，你倒好，跑新加坡旅游去了。”
“哪有，我那是出去游学，怎么说的我不务正业似的，不过你还别说，国外教育比咱们强不少。”
我心想当代年轻人普遍就这德行，总说国外的好，就差觉得国外的屎比国内的香。
我说：“那你就找个外国老公吧，也别回来了。”
何佳听我语气不善，赶忙转移矛盾，问我：“切，我明天就回来。这半个月你有没有出去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啊？”
我连忙说：“昨天晚上有个女人非要爬我床，踹都踹不走。”
“做你的美梦去吧，对啦，你有什么想要我带的东西吗？”
“买条皮带吧。”我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憔悴，头发杂乱，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
“好，我这有个电话打过来，先挂了啊。”何佳对着手机亲了一口，匆匆挂断电话。
我一直把手机贴在耳边，久久没有拿开，直到牙膏沫子掉在洗脸台上，我才如梦初醒，匆匆漱口，然后接水洗脸。
这时卧室里传来杨洁焦急的声音：“喂！你好了没有啊，我要上厕所！”
我头也没回地喊：“那就过来啊，又不是没见过。”
“滚！快点洗，我要急死了！”
也不知道杨洁是在臊什么，昨天晚上还高歌猛进，一觉睡醒连上厕所都不敢见人，我懒得搭理她，继续仔细地往脸上抹洗面奶，试图把毛孔里的所有污垢全搓出来，今天必须好好打理一下形象，因为一会儿要见个很重要的客户，合同谈成了能够我吃半年。
等我洗完脸喷好发胶之后，杨洁的脸已经憋成紫茄子色，她一把把我推出卫生间，把门咣当关上后开始小河流水哗啦啦。
“真是个疯女人。”我嘟囔着捡起地上折成两截的皮带，脑海里回想起昨天晚上杨洁急不可耐扯掉这根可怜的皮带的模样。
没过多大一会儿，杨洁从卫生间走出来，看着我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床上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瞧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儿，真是没用的东西。”
我懒得看她也懒得搭理她，其实杨洁长得很不错，气质也不错，唯独是这脾气让人忍不了，跟杨洁待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想念脾气温柔懂得体贴人的何佳，现在我就恨不得马上让杨洁消失在我面前。
可能杨洁也懂我的意思，她三下两下把衣服穿好，拿出我昨天送她的口红美滋滋地抹好，然后对我一甩手，说：“姐走了啊，想姐了就打电话。”
门咣当一声被关上，我看着杂乱的房间，心里升起一种悲壮，早晚得让这个杨洁滚蛋，嘴上不留德不说还一个劲儿祸害老子的钱。
我刚拿起电话要找个保洁来打扫房子，肖行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肖行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要叫我一起喝个酒，湾仔也会去。听到湾仔这个名字我晃了晃神，终于想起来我的朋友圈里是有这么一人，个子不高，头扁扁的，其貌不扬甚至有点丑，唯独的发光点是会音乐，大学那阵子没少利用音乐搞学妹。
我说肖老板坐庄那必须捧场，讲究的是舍命陪君子，不过今晚时间要挪一挪，必须11点以后。肖行说没问题，然后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娇叫，肖行慌里慌张地就挂了电话。
肖行这几年发展是最好的，头两年研究股票，这段日子琢磨期货，三五年折腾下来能赚了五、六百万，平时烟花柳绿左拥右抱，没有几百万根本坐不上他家的茶桌，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刚认识肖行那会儿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就觉得这个人呆呆的，又黑又瘦，剃着个狗啃的发型，是大学有一次跟学妹的男朋友打架之后，一共三千块的医药费他替我垫了两千五，从那一刻我就把他当生死兄弟看待。后来证明我看人是多么的准，他是一人得道，我跟着鸡犬升天，之所以我被公司领导看重，是因为有一年肖行帮他做投资净赚了四十多万。
我看了看时间，离见客户还有将近两个钟头，我叫了个家政后就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我家的这片小区在钢城绝对是黄金地段，医院，广场，学校，商厦环簇，就像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女头戴一顶漂亮的花环，我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和在路边拥吻的男女，就想到了学生时代好像也有一个女生在路边强吻了我，也许是因为那天晚上路灯昏暗，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模样。
不大一会儿家政就到了，我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俩人，一位是阿姨，一位是妹妹。阿姨看到我连忙赔笑着说：“您好，不好意思，来得有些迟。”我看了看手表，发现她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目光穿过阿姨的脸，我看着她身后的学生妹，大概十八九的样子，应该是读高中，系马尾辫，穿着校服，正表情拘谨地看着我。
我对她礼貌地微微笑，问阿姨，您身后这位是？阿姨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跟着一人，连忙说哎呀不好意思，这是我闺女小月，刚从辅导班放学，你放心，她不影响我干活的。我换上文质彬彬地笑脸，说了好几个不要紧、没关系，然后请她们二人进屋。
我特别喜欢给陌生人展示我的家，因为这栋房子太优秀了，优秀到我工作五年到现在房贷还没有还完，屋里的装修风格，摆饰挂件都是我和何洁亲自设计和订购的，使之既显得高档，又不流于世俗。阿姨换好工作服后就开始手脚麻利地投入工作中了，剩下我和小月在客厅傻站着。
快坐吧，随便坐。我指着沙发对小月说。那个沙发是从国外飞回来的，一般客人来我都不愿意让他坐，反倒是让客人坐我的按摩椅，既让客人体验按摩，又暗中保护我的沙发，实乃一石二鸟之计。不过小月跟一般客人不同，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孩像我初恋。虽然我已经忘记初恋长什么样了。
我故意表现的很放松，也好能使她放松下来，以前肖行说的一句话特别好，想泡一个女人，第一步就是让她在你面前放松下来，如果俩人紧张得像战友会晤，那还谈个屁的恋爱。我问小月喝点什么，她充满惊讶和羡慕的眼睛不断扫视着我的家，然后说，都可以。我从冰箱拿出果汁，一杯草莓一杯奇异果，这样酸甜搭配任她选择，她端起草莓汁小呡一口，笑着说，谢谢你。
我庆幸自己早上认真洗头洗脸，没有邋里邋遢，而是以几乎最饱满的精气神面对小月，这也使得我心中极为自信，接下来我们聊了她的学校和老师，令人惊喜的是，她读的高中和我是同一个，这么说来还是我学妹，我心中极为愉悦，紧接着聊她的生活和朋友。作为一个主管营销天天在生意场大打价格战的我套一个小姑娘的话简直手到擒来，在短短一个半小时里就得知她许多事情，包括她曾经瞒着阿姨和一个男生路边接吻了，说这事情时她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个没经历过社会经验和恋情的小丫头。
阿姨提前二十分钟收拾完房间，我又给阿姨倒了一杯果汁，几次推辞后她终于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下，然后连说了十几个谢谢。我说阿姨家里没有现金，我转账给你吧，阿姨一听坏了，她压根就不懂什么是转账。这时候小月从沙发上起来，说妈我有微信，让李哥转给我也一样。
阿姨一听这感情好，反正闺女的就是妈的，这不是一句骂人的话，于是笑着让我俩互加微信，我二话没说就把钱转过去了。小月朝我眨巴眨巴眼睛，嘴上浮现了一个笑容。
原本一百八的工费，我转给小月五百块钱。
送走了她们，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见客户了，我换上西装和皮鞋，又喷了一遍发胶，然后走出屋，站在门口，我仔细闻了闻，这里还有杨洁和小月身上混合的香味。
刚坐进车里，小月给我发来一个“感谢”的表情，我回复她，熙和路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们去尝尝吧。小月立刻回道，我妈要我交手机啦，周末我去找你。
我看着聊天框微笑着，心想这个年头，爱情可真是个廉价的东西。
2.
一进包间，邹大头就大笑着走过来。
弟弟啊，哥可想死你了。他说着张开双臂一把给我来个熊抱，我好悬没被他勒死，心里直问候他祖宗。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哥哥你不厚道，只有压货的时候才想起弟弟来。
邹大头是我一生意伙伴，他家三代都是做钢材生意的，性格也像钢铁一样直来直去，这种性格在生意场上是致命的，所以我在私下就成了他营销顾问，但凡有棘手的生意就叫我来谈，私底下揽活在我们公司是大忌，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我向来是认钱不认理，就连我顶头上司老董也说，李央业务能力没话说，就是手乱摸。这里我要说清楚，“手乱摸”不是动作词，而是形容我揽私活。
今天邹大头也打扮溜光水滑的，头发肯定是刚剪的，耳朵上还有头发茬子呢，那双鼠眼冒着贼光，满嘴大金牙闪闪发亮，他晃了晃手腕，袖子底下的大金表就露了出来，我看着心里一阵恶心，想起肖行说过一句话：要不是为了那点钱，你连给老子倒茶都不配。
邹大头点了一桌好菜，真是山珍海味，珍馐美酒，我看着这一桌子菜，心想这丫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少说这菜就得几千块，真不知道我这福薄之人享用了会不会折寿。
邹大头对这点小钱倒是不以为然，掏出烟递给我，我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他自己给自己点上，吧唧吧唧嘴说，弟弟啊，哥哥的厂子最近生意不好，能不能翻身就看这笔买卖啦！我心说别在老子面前哭穷，戴着十几万的表吃着几千块的饭菜，跟我说没钱？门儿都没有！我说咱俩也不是外人了，合同我仔细琢磨了一遍，我得告诉你你的条件那人九成不会同意。邹大头听完把眉头锁起来，一副为难的模样，手指头直敲烟盒发出咚咚的声音。我知道，这丫绝对是心虚了。紧接着我开始再一步逼问：我就明说了吧，你这批普通钢要卖优质钢的价，只要人不是傻子就绝对不会签，再怎么谈也是白费劲。邹大头一下子被唬住了，我看着他额头冒汗就知道有戏，果不其然，他想了片刻后说，哥也不瞒着你了，实话告诉你，赌场不幸，哥把银行里的钱赌光了七七八八，这批货卖不出一个好价钱，哥那传了三代的钢材厂可就完了。
我心说就你那副衰样去赌钱不就等于送钱吗？都说酒桌危险，我看牌桌比它危险一百倍！我松松领带，把目光移到桌子上的两瓶茅台上，心里开始权衡这笔买卖得扒多少钱。
我看了邹大头的估价，别人六十五万的货他要卖八十万，比市场价贵了不少，但凡是个心智健全的人都不能往合同上签字，虽然酒桌危险，但也发生过不少奇迹，我就见过老董在酒桌上把一根圆珠笔卖到一千块钱，这件事对我受益颇多，并总结出一个道理，只要谈的好，啥都难不倒。现在机会就在我面前，就算不为了钱，为了亲自书写营销传奇我也得使出浑身解数往前冲。
邹大头看我不说话，心里火急火燎，把烟掐了搓搓手说，老弟啊，哥知道这件事它不容易，看你最近挺忙没空出来喝酒，这样，谈成之后钱就三七分，平时多注意注意身体，就当哥哥给你的买酒钱了。
我挑了挑眉，心里立刻开始盘算，八十万拿三成，那就是二十四万，我靠，我一年工资也就二十万刚出头！
虽然心里面已经核爆炸了，但是表面依然波澜不惊，我邹紧眉头，看向天花板，说，哥哥啊，不是我不帮你谈，你说都是一样的货要卖出比别人还高的价，这不是谈生意，这是赤裸裸的诈骗啊。
邹大头一听也下定狠心了，紧接着说，这样，哥也不让你为难，我只留五十五万，不求利润多大，能把我那边资金链续上就行。
二十五万，我咽了口唾沫，心说我看人真是准，这种傻子上哪儿找去。
我知道不能再逼了，网缩得太紧猎物反倒会殊死一搏，这时就该拿出我的表演天赋了，我拍拍邹大头的肩膀，一副为难得要死的模样，说，哥，您早说啊，我们的感情又不是区区金钱就能衡量的，我要是知道你那边资金链断了，就把银行卡里的钱有多少拿多少，等你不缺钱了再还，咱哥们就讲一个义气，不过啊，就事论事，一会儿你叫个姑娘来陪酒，这笔生意我尽量谈成。
邹大头一拍膝盖说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哥就放心了，要姑娘是吧？我们厂有个厂花，是个小寡妇，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邹大头出去了，我拿出手机看见杨洁给我发来一条微信，说是相中了一个香奈儿的包。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二话没说给她转了三万块钱，她秒收了之后高兴得直叫爸爸。我回她说你早上骂我我现在还记得呢，她发条语音过来，娇滴滴的说，好爸爸，要不明天晚上我找你好好道个歉？这话听得我是邪火丛生，丹田立刻就火热起来，但是一想明天何佳就回来了，要是想活命我可不能胡来。我说你去钓别的男人吧，老子我现在无欲无求只想赚钱。
杨洁是我的小学同学，毕业后就一直没再联系，直到后来工作了在一次饭局上再次见到她，那时候她妆容精致，婀娜多姿，依偎在一老板怀里就像妲己倒在纣王胸前一样，我这才知道当年的班花现在成了好几个老板的情人，没过多久我也成了她的“客户”之一，她总跟我说李央啊你说怎么这么奇怪呢，跟你好了之后我看见那些男的就恶心。我听完后云淡风轻，也不知道这话跟别的男人说没说过。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邹大头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饶有韵味的女人，女人三十岁左右，身材微胖但不影响美感，短发淡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手脚麻利，干活爽快的人。我看了看她脸颊潮红，再看邹大头衣服不整，裤裆湿了一片，心里就明白这俩人刚才绝对没干什么好事。
邹大头说这叫莉莉，我们厂厂花。我心想男人追求的都一样，沾花惹草，我沾的班花杨洁，邹大头沾的是厂花莉莉。我站起来说幸会幸会，莉莉伸过手来想握手，我心想着这手刚抓完脏东西现在就跟我握手，实在是没有道德，不过这笔生意还得靠她出力，所以我就忍着反胃的感受去握住这双手。还别说，手上的肉不多不少，又细又嫩，真是舒服极了。
莉莉刚坐下，邹大头就接到电话，原来是客户到了，我们几个起身赶紧出去迎接，走在半路上，我故意把莉莉拽到邹大头身后很远，悄悄在她耳边说，一会儿往死里灌酒，明白吗？莉莉点点头，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我不太明白这眼神里是什么意思，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作用，于是接着小声说，邹大头人傻钱多，你跟他也混不了多久，听我的，一会儿把客人灌醉，他说往东你绝不往西，谈成了生意我分你一万。莉莉一听一万块钱眼睛一下就瞪圆了，很明显她这次出来邹大头没给她一点好处，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生怕我会反悔，我倒是没有再看她，反正该说的话都交代了，怎么做是她的事。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子从保时捷里出来，穿着汗衫短裤，精气神还不错，邹大头一见到他快赶上见到自己亲爸爸了，连忙跑上去一把抱住他，喊着乔爷您来啦，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我看着他这幅模样，生怕一使劲把老爷子勒死了。
乔爷倒是客气，说，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你这么说可见外喽。
邹大头连忙打自己的嘴巴，嘴里还嘟囔着，您瞧我这嘴，可真没把门的，哈哈哈。
经过邹大头的一一介绍，我倒是清楚了这个乔爷，以前邹大头跟我说过他，但今天一见面就感觉这老爷子是个温文尔雅、谦谦公子，让我去诈骗这么一个老人我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
进了包间，饭菜上齐，邹大头就开始和乔爷天南海北一通乱侃，莉莉被我和乔爷夹在中间，但她离得我更近些，在那俩人乱侃一气的时候偷偷用脚踢我的皮鞋，我传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静观其变，不要乱动。
乔爷倒是爱喝酒，邹大头和我轮番敬酒他是统统不惧，邹大头对他说这个年轻人李央是厂子的总经理，负责日常一切生意，乔爷表示无所谓，反倒关心起莉莉的来历。我一听心里胜算更大了，男人嘛，酒色财赌绝不会一样不沾，乔爷沾了酒色两样，那今天胜算就更大了。
邹大头这时候脑袋也学灵光了，他说莉莉嘛，是厂子提拔上来的新人，以后要接替李央的位子，今天带她来就是见见世面，历练历练。我紧接着说，乔爷不瞒您说，别看我现在生龙活虎，其实这身体是越来越糟，老早就患上了心脏病，工作一累身体就吃不消，所以才着急找接班人，您眼界宽阅历多，帮忙看看我和邹总挑的接班人怎么样？
乔爷听完笑眯眯地扭头看向莉莉，布满皱纹的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莉莉光滑的大腿上，莉莉表情十分到位，朝他扭捏地一笑，低下头去。
好！是个好苗子！乔爷大加夸赞，那只手开始向裙底探去。
可不能让他占了这个甜头，不然接下来的生意怎么谈？我赶紧双手捧杯上前敬酒，乔爷有点难堪，只好抽回手端起杯子一口饮尽。
邹大头瞄好机会，待我俩酒杯刚放下，就说道，乔爷，之前跟您谈的那笔生意，您看我们再商量商量？
乔爷也知道这顿饭的真正用意，他表情一凛，说，邹老弟，我们合作有不少年头，你这突然加价恐怕不合适吧。
邹大头刚要说话，我在桌子底下悄悄按住他，欠着身说，乔爷，这年头物价飞涨，速度堪比航空火箭，我们家涨这点钱不算什么的。乔爷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说话。我赶紧给莉莉一个眼色，她见状起身给乔爷倒酒。
紧接着我给他讲了讲其他两家钢材厂的情况，一家姓李，跟我是本家，可这个姓李的比我人品还差，推迟发货不说还往钢材里掺杂质，剩下姓王的，厂子快倒闭了，连十吨的货都拿不出来。都说择优而选，货比三家，其实一通比较下来邹大头的厂子才是称霸一方，要不是他贪赌，厂子都能开到他重孙子辈。
我这边不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莉莉那边也上下其手配合我，不到一瓶酒的功夫，她整个人快挂在乔爷身上了，嘴里一口一个爷地叫着，听得我心里直痒痒。差不多快两个钟头，乔爷脸上红扑扑的，像刚进门的小媳妇，那胡子也油光锃亮的，当着我和邹大头的面就把手顺着莉莉的旗袍开衩处伸了进去。
我眼前一亮，心说这是个好方法，以后带姑娘见客户也让她穿旗袍，图得就是方便客户！
天色暗了，邹大头起身拿出合同，趁着乔爷醉意朦胧时欢欢喜喜地把合同签上了，等干完了正事，我心说也该撤了，于是正准备招呼着各回各家。偏偏这时乔爷一把把莉莉搂在怀里，说什么也要带她参观自己的公司，我心说都快半夜了参个屁观，不就是为了那点龌龊事吗。看着莉莉哀求地眼神，那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让我实在不想把一棵嫩草送给一头老牛，可邹大头倒是大手一挥，说道，反正你也是个寡妇无牵无挂，乔爷让你去你就去嘛。
我大吃一惊，看着邹大头那丑陋又油光满面的脸，心想，你可真是个畜生。
——未完待续
图：LOFTER.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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