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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片开阔的场子边停了下来。一群正在大榕树下嬉戏的孩子好奇地围了上来。他们其中年龄大些的有十二三岁左右。
郑一民先下了车,然后又搭了把手把田书记请下了车。因为他们二位都是首次来这个小村落,就有些人生地不熟的感觉。
于是,郑一民对孩子们招了招手,从挎包里抓出一大把糖,分给了他们。开始他们还显得有些怯懦和羞涩,两分钟的“客套”一过,顿时,欢跃了起来。
一个个子细长的男孩,扑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问道:“是邓伯伯让你们来的吧?”
田牧开心地笑着说道:“是啊,我俩和邓伯伯是好朋友,是他委托我们来看大家的。”
一听是邓伯伯的朋友,几个孩子撒开脚丫就向寨子里狂奔,边跑着边喊道:“潘爷爷,潘爷爷,村里来客人了……”
不一会儿,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汉子领着几位男男女女的成年人就迎了过来。
领头的中年人是潘家门村的村长潘平安,五十开外,头发花白,络腮胡子,眼神中透着沉稳和果敢,一看就像村里能主事的人物。他定睛看了一眼田书记,心里一惊,紧接着就朗声笑道:“田书记,真是大驾光临啊,您来前也不打声招呼,大伙儿也好迎接迎接啊,真是失敬,失敬了啊!”说着就紧紧地握住了田书记的手,然后又和郑一民握了握手。
这时,村里人听说来了大人物已经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潘平安转身对大伙儿高声介绍:“乡亲们,这两位省里来的领导是春江市的田牧书记和郑一民部长,他们都是邓副市长生前的朋友,今天两位领导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看大伙儿,是我们全村老小的荣幸啊!大家热烈欢迎。”说完话,他自己就率先拍起了巴掌,村民们也跟着稀里哗啦地鼓起了掌。
潘队长又转头征求田书记的意见道:“田书记,这么大老远地来,一路辛苦了,先去村委会办公室歇歇脚,喝口茶吧?”
田牧挥了一下手说道:“不用了,一直坐着,腰都硬了,还是到处走走吧。你先领我去村里的学校看看。”
潘平安面露难色地说道:“没问题,可就怕您看了上火,学校条件不是很好。”边说着话就边带路往村西头的几间茅草房走去,身后也跟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四周的田野一片葱茏,路边的野花葳蕤地吐露着芬芳,空气清新得像过滤了一样,微风送爽的三月正是踏青游春的好时节。
田牧一路兴致勃勃地顺着潘队长的胳膊所指,视察着农作物的生长情况,一边好奇地问道:“潘大哥,你刚才怎么一眼就认出了我?”
潘平安笑着解释道:“去年冬季,县里开三秋工作表彰大会时,您给我们做过总结发言,我见过您。郑部长的大名也早有耳闻,今日得见非常荣幸啊!”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学校跟前。所谓的学校,也就是几间破旧的砖瓦平房。因为年久失修,墙壁斑驳脱落,长满了青苔,缝隙中还蹿出了野草,还有黄色、紫色的小花在随风刺眼地摇摆着。窗户上的玻璃大多都被损毁,像掉了牙的嘴似的大张着。透过窗户上的窟窿可以看见教室里的几张课桌也是大窟窿小眼地高高低低地错落摆放着,黑黢黢的屋顶像开了天窗似的还透下几束明亮的阳光,像探照灯般耀眼。
潘平安解释道:“以前每年有四五十个孩子分别上着五个年级,现在搞改革开放了,农民目光短浅,有的不让孩子上学,回家种地,有的外出打工。现在只有一到三年级二十来个娃和一个校长一个民办教师了。教书不挣钱,书也快没有人教了。”说着,还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的样子。
田书记蹙眉问道:“邓副市长生前资助过的那个孩子现在情况怎样?”
潘平安面露笑容地答道:“那孩子还算争气,去年秋天考上了乡里的中学,在住校读初二呢。他的父母都是贫困的农民,相继病逝了,家里还有位八十多岁的爷爷。”
田书记又关切地问道:“他上学的费用有着落吗?”
潘平安叹着气说:“邓副市长上次来留下的钱还剩五百多,让我保管着,每月给他三十元生活费。”
田书记怜惜地望了一眼残破不堪的校舍说道:“我回头让教育局给村里拨些款,你组织大伙儿把这教室维修一下。那孩子,也鼓励他好好学习,以后上高中的费用我来出吧。”
郑部长也接口说道:“我带了三千元钱,看学校缺什么就补充什么吧。”说着,就从灰色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塞进了潘队长的手里。
潘队长面色窘迫地看着田书记,田牧用眼神示意潘队长收下,他温和地说道:“郑部长的心意,收下吧。”
于是,潘队长感激地接过钱,握着郑一民的手说:“郑部长,我替孩子们谢谢您了!”
田牧和郑一民在潘平安家吃了个便饭,又一起走访了两家贫困孤寡老人。日头偏西的时候,在全村老少的簇拥欢送下,踏上了返城的归途。
夕阳像火一样烧红了半个天空,潘家门村的几位老人老泪纵横地紧紧握着他俩的手不忍松开。
那一刻田牧和郑一民仿佛看见邓永贵正在不远的田边迎着落日的余晖在对他俩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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