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说了一句。
“你看起来很疲惫。”
“事实上我挺好的，只是有几事不明。”
“但说无妨。”
“听闻你克己守律，视金钱如土？”
“前半句倒是不错，后半句却有些歧义，我还没大方到会跟钱过不去。”
“听闻你乐善好施，却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衣服倒是有，挡得住严寒酷暑也就足够，乐善好施这说法倒也新鲜，不过将自己不需要的东西转赠他人而已。”
“听闻你藏书无数，却不曾记下一字一笔。”
“喜看不喜写，善读者，不一定要是善写者。”
“听闻你喜山好水，至今却未踏过大江南北。”
“自家山水都还没逛个遍，哪有余力去看他处风光。”
“听闻你年幼早慧，可却一直不显露。”
“不显露，未尝不是一种早慧的表现。”
“听闻你多年未回到家中。”
山里人望着眼前满脸倦意的青年，怜悯的说道，“是的。”
“为何你满脸疲倦，不远万里，只为这几个听闻。”
“这也是我最后一个问题。”青年满脸倦意的问道。
“可能你过得不如意，想着听听别人的故事，看看别处的风景，到头来发现更累了。”
“为何总是听闻他人，他人也未必值得听闻，你连自己未尝全知。”
“想得多了，于是做得更多，却从没想过自己情愿吗。”
“从小被夸聪慧，于是做着超出本分的事，一生都在追赶着那个聪慧的自己。”
“铺张被指责浪费，爱好被打上无用标签。”
“年轻人，抬头望应该是漫天星辰，而不是无尽黑夜。”
“谢谢。”青年勉强笑了一下，随后坐在了山里人身旁。
“不问了？”山里人惋惜的说道。
“不问了，寺庙借住一宿，想些事情。”青年躺倒在一旁，掩盖不了的倦意在脸上。
山里向来无岁月，也无仙人，只有山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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