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问大凡为什么毕业后要到西部开个酒馆,而且他还特别抗拒继承家业。
他说:“不做自己喜欢的事找不到自己的归属感,家业有我哥接手就好。”
别人为了分家闹得不可开交,大凡只要了一百万,或许对于他人来说这是在扯犊子,都分了百万还不够?
但他家几套房产,资产数千万,他也算是一个富二代,分家只分百万真不算多。
百万到手他便去了西部,用八十万在川藏线中开了家酒馆。他哪儿去的大多是一些徒步旅行的朝圣者,我曾在那边待过几天,见识到了各色的人,以生活的角度来说这确实很有趣。
我也问过他:“开这家酒馆万一把你分的家底亏光了怎么办?”
“我这不还留了二十万,加上之前我自己赚的五万,够我以后的打算,饿不死人!”大凡自信满满的说。
对此我无言以对,这家伙天生拿了一手好牌,却不知道被他打烂了,还是他不按套路出牌。人嚷往来中大多为的就是名利,而他是个怪人,即使是家人给的,他也花得不安心,非要自己辛苦工作一整年赚一个心安理得。
再后来,他把酒馆卖了,跟合伙人一分,发现自己两年时间只得了个自由,赚了个饱,还不如他找份工作年薪十万。
我纳闷的问他:“不应该吧?我看酒馆也不像生意萧条?这几年进藏朝圣的人还是挺多的!”
他的回答让我哑口无言,我早知道他是个滥好人,却没想他居然还会帮助一些没钱的朝圣青年。跟他合伙的人基本都赚得差不多,唯独他两年后把酒馆一转手变成八十五万。
以那两年的货币流通来说,可以说只收了个本钱回来,白干了两年。我本想对他大发雷霆,骂他没有曲向南看着又活回去了。但听他很满足地说自己交了好多朋友,东南西北的都有,我一下子就泄气了,这不就是我认识的大凡吗?
再后来,他家人也坐不住了,大凡说自己拿他父母百万受之有愧,想要还回去,差点让他爸给揍一顿,像小时候骂他不争气一样。
当初要进藏就遭他们反对,但拗不过他,最后还是让他去了。他爸心想让他拿百万出去吃点苦头也好,没想他两年后回来又来这么一出,他家人当然接受不了。
虽然他从小就不让人放心,可毕竟是他的儿子,家产分毫不给他,他本人同意,他父母也不忍心看他吃苦。
最后他爸说若是收回钱就要转两套房给他,他才总算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两套房不止百万的价值。
我听他说完这些事,我笑到岔气,只听过为了多分家产闹矛盾的,可没听过为了不分家产闹矛盾的。
卖了酒馆之后,大凡没有再去打别人的工,拿了还不回去的百万自己开个小公司倒也自在。
只是他父母又担心起他的终身大事来,他哥儿子都上小学了,可他倒好连个女朋友都没带回去过。以他的条件,找个人结婚安居乐业,一生大且如此了。
我担心他还惦记着他的女神,那个他追了7年的女同学,可她都结婚了。我从来不看好她,认为她配不上大凡,她太过现实了。果不其然,最后抛下大凡这个“富二代”跟了其他的富二代。
严格上来说大凡算不得富二代,他只是精神富有,身处他那样的家境中不卑不亢,从未觉得自己家很有钱,而且也觉得那钱跟自己无关。
我笑他活该追了七年还追不上她,若是早跟她吹吹牛皮,再顺水推舟俩人早就成了。
他说那不一样,老是说他家中有钱,和那些不争气的纨绔子弟有何区别?白认识了曲向南一场,也愧对他的在天之灵。
他说得我心头一痛,俩人一起感伤起来,我一直会想如果他还在就好了。也许我们现在正一起闯荡天下,可惜他撒了谎,违背誓言早早离开人世,也因此我俩一直没有一起打拼。
开酒馆的事我一直好奇,大凡也不是什么文青,怎么会想去川藏线开家酒馆然后帮助朝圣的年青人?
对于这件事的具体原因他缄口不言,所谓不为谁而做的事,我会怀疑这真的是否存在。
可他公司开了一年又被他给卖了,这回我真生气了,怒骂道:“杨载凡,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你的公司刚有起色,哪怕你慢点卖也好,你不要钱也要想想你的肚子吃的啥!大家都物质,大家都现实,你一个人是圣人是吧?”
大凡不是那种没目光没脑子的富二代,他开的公司一开始没什么,可不到半年就有了声色,再过两三年价值翻个几倍都不是问题。
两三百万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这家伙说卖就卖,我还能继续看他犯傻就对不起当初的结义手足之情了。
骂完大凡哭了,我几乎不会喊他全名,一直大凡大凡的叫,连他名字都喊出来明显是真生气了。
我也知道大凡不是那种傻到完全不要钱的人,只不过他的钱想要自己赚而已。他除了曲向南走了哭得稀里哗啦,能让他哭的也唯独那个女生了。
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问题,大凡放不下那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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