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放生,险些儿把手机给放跑了。”赵居士一进门就乐呵呵地开起了玩笑。眉眼间全是笑意,很豁达的样子,没有平常人突遭横祸后那种极度沮丧的神情。
刚认识时我称他赵师傅,后来知道是一位居士,我便改称他“赵居士”。他原来是建筑公司的泥瓦工,企业倒闭后一直在打零工,做一些铺地板砖的活。他说年轻的时候就信奉佛教,家里还设有佛堂,每天坚持诵经礼佛。下岗后时间相对自由一些,每逢初一十五都去寺庙参加活动,帮助寺庙为香客做斋饭,兼顾一些服务性工作。
他说他们每年要举行三次放生仪式,一般在农历二月十八,六月十八和九月十八,这三个日子分别是观世音菩萨的圣诞日,成道日和出家日。赵居士说他们放生是要念经的,仪式搞的非常隆重,以前都有寺庙里的师傅参与,后来有关部门禁止这种行为,只能偷偷摸摸而且选择在人少的地方进行。这一次总共去了二十多个人,仅仅是买鱼就花了两千多块。
我问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鱼。他说在水产市场上买的。他们放生专挑小鱼和泥鳅,一般不放生大鱼,大鱼怕被别人给捞走了。我说哪来的那么多的小鱼和泥鳅。他说市场上的鱼贩子都很熟悉,对他们放生时间掌握的很清楚……
对于放生我略有了解,听说这是一种积功累德的善举,可让人改命运,得富贵,消灾解难,延年益寿,久而久之则家庭和睦,增长智慧,得善相,结善缘,福报会荫及子孙。
我也曾见到过有人放生,他们通常把带来的鱼倒进河沟或公园的湖里草草了事,像赵居士所说的那样隆重的放生仪式还没有见过。对于拿来放生的鱼来自何处这个问题也没有想过。听赵居士说他们从市场上卖鱼放生,这让我想到了一句话——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鱼贩子都熟悉,都知道我们放生的时间。”这似乎给人一种相互勾结的感觉。如此“放生”是是在让人不敢苟同。当然了,对于不了解的事我不敢轻易妄加评论。记忆中这些年来我只打死过三只老鼠,至于说苍蝇蚊子和蟑螂倒是不计其数了,放生这样的善事从来没干过,多年来也不曾烧香磕头,店里有佛经而且也经常拿出来诵读,我认为心中有佛就足够了。
赵居士讲了一个有关放生现世现报的真实事例:
他说有个人是税务局的科长(又说是副局长。反正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四十多岁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访遍各大医院都无计可施,眼看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科长想到了“放生”。任谁也没有想到,第一次放生后就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三年后居然康复了,此人前年才去世,享年了八十八岁。
赵居士说还有一位熟人,瘫痪在床多年,早已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为此寻死觅活了好几次,幸亏家人发现及时才把他从黑白无常手里抢了回来。一心想死的他拒绝吃药,拒绝一切康复治疗,说与其这样白花钱还不如买鱼放生,说不定行善积德下一世能投个好胎……这个人最终也恢复了健康。
赵居士果然是得到了福报,原本希望渺茫的手机在我两个小时的努力下终于修好了。通常这种情况收费一般在一百左右,看在佛的面子上我只要了五十。
“真不好意思,只剩这些了。”赵居士在兜里摸索半天掏出了四十六块钱,样子有些尴尬。
“四十给我,零头就算了。”把六块钱的零头还给了他,我又开玩笑说,“就当我也放生了一次吧。”
“你要是有这个想法,下次放生我约你……”赵居士拍了拍我的肩,大有“度”我的意思。
赵居士这么一说我不知如何答复才好,于是便以请教佛经典故为由转移了话题,果然他再没有提起这件事,直到接到催促回家吃饭的电话才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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