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子小七
刚来到另一个城市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就算是在带着些许凉意的夜晚里，也依然能感觉到这座城市里霓虹灯管里的灼热和加冰的威士忌里酒精的刺激。
何方和何妈此时坐在小姨家的银灰色轿车里，车里有一股好闻的香味，淡淡的，不像是女人的香水味，车里的内饰都很简约，车座套也都十分干净整洁。看来开车的人很是爱他的车。
何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车窗摇下，想将头探到窗外，换一换在肺部里积压一天的污浊的气体。
“小方！不要命了！”正在开车的表哥半开玩笑地说着，眼睛始终目视前方，方向盘被他熟练地操作着。身后的何妈和小姨两人开心地谈论着家长里短，几乎忽略了坐在前排的他们。
“没有，就是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何方苦笑了一下，身体略显疲惫地微微挪动着。
“那就把窗户开大点啊！”表哥提醒着他，“以后千万不要但这样低级的错误了，都多大的人了，这点交通常识都不懂！”
“知道了，哥。”何方看向表哥保证地说道。
这时，小姨从后排伸出一只手打了一下她儿子的头，力道不轻不重，生气地说道“你弟弟刚来就要骂他呀！”
“妈！”表哥声音调高地说道。
“哎呦！你小子有什么意见吗？”小姨像是被宠坏的孩子般嗔怒道。
“妈！这是常识啊！我是在提醒他。”表哥委屈说道。
“哎呦，你够了呀！孩子之间说个话还不行了？并且小深提醒的没错呀！”何妈轻轻地打了一下小姨的手，皱着眉说道。
“小姨，我哥说得对，我该说！”何方扭过头对着小姨说道。
“还是小方懂事！不像这臭小子，整天惹我生气。”小姨夸何方的同时，生气地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林深。
“妈，你真是…”林深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别说小深了，何方这孩子还不如小深呢！”何妈顺便抱怨了一下何方最近的表现。
何方和林深对视一眼后，苦笑着摇着头，看来大家都一样啊，而身后的两位妈妈毫无顾忌地抱怨着这两个人平时各种让她们不满意的地方。
“我跟你说，这个臭小子，今天本来给他介绍了一个特优秀，特好看的姑娘，你猜他怎么着，竟然放他老妈的鸽子，你说气不气人。”小姨喘着气愤愤地说着。
何方用手指抵着鼻尖，捂嘴偷笑着，看了一眼有些窘迫的表哥。
“那可惜了呀，还能再约出来吗？”何妈问。
“人家姑娘心气高着呢，见人没来，二话不说，掂起包包，踩着高跟鞋就走了。哎呦！当时啊，给我弄的呀！老脸都红了。”小姨似乎还在抱怨着林深给她带来的难堪。
“别气了，好看的姑娘都这样。”何妈安慰道。
“我呀！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姑娘不要也罢，咱们伺候不起！”小姨理着新烫的发卷，一脸的释然。
“妈！你就别说了，小方还在呢，听见多不好啊！”林深无奈又窘迫地说着。
“没事，小姨你说吧！没什么不好的。”何方挡着扬起的嘴角说道。
“何方！你这臭小子！”林深怨毒的眼神看向何方，小声地指责道。
“那有什么呀！你弟弟都不介意。”小姨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身体倾向何方，带着坏坏的笑凑上前问道“小方呀！有没有在学校谈恋爱呀！你跟小姨说呀。”
何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到了，而他身边的林深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他没想到小姨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八卦，“小姨，我还在上高中呢！没处对象。”何方不自觉地看了看眼神有些严肃的老妈。
“这就好！努力学习才有出息呀！”小姨突然转换语气，把刚才八卦的小心思完美地圆过去了，而此时，何妈警惕的眼神慢慢地放松下来。
“有点枯燥啊！小方咱们来点音乐？”林深示意着何方。
“好啊！”
“喜欢听什么音乐自己选，让你老哥看看你品味如何。”林深刚脱离窘迫的困境，身心顿感轻松。
“小方，给小姨放那个…那个《千千阙歌》。”小姨听见要放音乐，积极地报着歌名。
“妈妈呀！您那怀旧金曲咱回家听行吗？”林深叹着气无奈地说道。
“哎呦！你这臭小子，今天把你妈妈都气成什么样子了，给我放一首喜欢的音乐怎么了！你就不怕你妈妈有一天被你给气死呀！”
“小姨喜欢听，就放那一首吧！”何方点开播放按键。
“还是小方懂事！我看你到三十岁都找不到对象呢！”小姨心里怨气依旧未消。
“得嘞！您想听那一首就放那一首行不行！”何方看着林深欲哭无泪的表情，心里莫名地替这个帅气却饱受小姨‘压迫’的表哥感到委屈。
缓慢的节奏从立体的音响中流出来，小姨和何妈欢喜地跟着旋律哼唱着，整个车里都是八十年代怀旧的味道。何方略感到有一丝疲惫，用手肘撑着脸颊，看向窗外，而林深不自觉地沉浸在那首极具情怀的音乐里。
凉薄的夜晚，川流不息的车辆打着黄色灯光行驶在黑色的路上，建筑楼群里不息的点点灯光，让这夜不再孤单。
何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石小雨闪着的头像，想给她发个消息，但再看显示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七了，或许现在这个时候那个傻姑娘已经睡了吧，何方关掉手机，再次把目光转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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