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经过一个村都会看到有人在那口老井打水,很原始的方式。一个铁皮桶系着一根绳子,往下一扔很清脆的声音传入耳朵,双手一使劲大半桶水提上来了。
在这个现代化如此发达的大城市里,如此原始的作业方式似乎显得格格不入。可是却又是那么和谐地存在,因为这个本来就是一个改造过的老村。能留存下来这一口老井,真的是一件幸事。
别说大城市,就连在老家地下水我们都已经不直接饮用了。这些打水的人基本都不是直接使用的,夏天的时候看到过多数是用来洗衣服的,或者洗车之类。都说喝水不忘挖井人,这口井或许是这个村里老一辈人的念想吧。
家乡属于喀斯特地貌,打上来的水都有一层厚厚的石粉,因此我们那边得结石的人不少。虽然现在日常饮用的水是从大山里引出来的,但是洗衣服洗澡锅碗等还是一直用家门口那口电钻挖的井水。8米深的水源源不断的水源,足够使用。
之前边上还有一口我和妈妈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泥井,那时候我应该只有5年级的样子,正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我一直记得挖那口井是一件多么累人的活,挖了3次,还没挖到泉眼就被石板或石头挡住了,怎么也挖不下去。
我们村的地形很特别,每户人家挖井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形。所以总得来回折腾很多次才能挖到一口勉强能出水的井,碰上干旱天气基本都是很快就没水了。听老人说冬天了地下水水位下降,没水是正常的,到春天的时候水源又充足了。
我依然记得老屋子那边的那口井,是我们村里仅存的2口老井之一。听爸爸说,是他小时候随曾祖父一起挖的。另外一家因为小气总是把抽水的水泵藏起来,所以村里人经常来我们那里挑水。因为用的人多了,泉眼出水慢就每次都很多人等着排队泵水。那时候可热闹了,虽然我还小,但是依然记得那种场面。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搬出了祖屋,住进了新建的房子。可开始的那头几年还是回老屋去挑水。太累了,我至今历历在目。双肩膀一边一个胶水桶,因为个子不高挑在肩上的水桶离地面也就一个拳头的距离,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洒了大半。
后来还是在新房子那边挖了井,就是我和老妈一起挖的。可那井一到冬天就没水,那时候我还在读高中,一到寒假哥哥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他们才不是关心我而是让我早点回家挑水,要不是打不过他们我早就干架了。
挖那口井的时候爸爸已经外出打工了,哥哥读初中,这种挖井的活自然就落在了我和妈妈头上。开始一两米都是黄泥石子,特别费劲。两米以后就开始支起一个简易三角架,挂上一个滑轮,用来运井下挖出来的黄土。
我和老妈轮流挖,那时候在井下那个人经常被掉下来的泥土弄得全身是泥土。但是我还是喜欢挖井,因为地下温暖。
后来慢慢挖到了湿湿的黄泥我们就知道离泉眼不远了,可也是最痛苦的时候,因为才三米一边挖一边渗水弄得整个人像个泥人一样,越是往下挖越是多泥浆。
这时候就要等到周末哥哥们在家了,一个负责挖一个负责抽水2个在上面拉黄泥水。因为绳子上都是黄泥水,常常不小心一滑手一桶泥浆水就这么浇盖下去了。井下的人在笑,上边的人也在笑。艰难的岁月里,那一声声“哈哈哈”治愈了我的少年时光。
后来因为一家人都不在家乡了,就我一个人在老家念高中。也是一个月回来一次,很快那口井周围长满了荒草,很快青蛙、蛇之类就钻进井里了。又好几次我放假回家泵水直接泵出一条蛇,吓死我了。
春节一家人回来,老爸打开井盖一看里面有青蛙、啦蛤蟆和蛇,于是只能舍弃了这口井。但是一直没有填埋,用来浇院子门口的菜园子和果园。后来哥哥们的孩子一个个出生了,喜欢在井周围玩,老爸觉得太危险才决定填平了这口井。
请人用专业的电钻钻了一口井,碗口大但是很深。作业的时候一样碰到了石头,本来打算打12米深的,可是施工对宁愿退钱也不打算往下钻了,只好作罢。也就从那时候起我们一家结束了泵水、挑水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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