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出来往回走的时候,看见路边店的橱窗里放有许多草莓和红红的大柿子,一看那柿子已经熟透,浸润而透明,看上去很诱人。
我问侄女:“要不要买一个柿子吃啊?”侄女并未拒绝。于是,我们挑选了熟透的红柿子,四个,每人一个。
回到家之后,我拿出柿子,给侄女一个、给女儿一个,爱人她不要。我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个柿子,到厨房里用水冲洗一下,然后将柿子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取一把勺子慢慢地舀着吃。
这柿子的皮很厚,不像老家的柿子,老家的柿子的皮很薄。还记得,那时的我们也是用调羹一点一点舀着吃的。
只不过,那时自己家里并未栽有柿子树,村里也没人栽有柿子树。每当我们想吃柿子的时候,就得提前向爸妈申请,然后要待到某一个赶集的日子,爸妈拿上自家产的鸡蛋或者挑一担红薯什么的,到集市上变卖之后,再从指缝里抠出一点可怜巴巴的零钱,买一个大红柿子回家。
爸妈带回家的柿子,就只有一个,红红的、大大的。每次,都要等到兄弟姐妹全部到齐时,爸妈才让我们开始吃。这时,通常都是由大哥掌勺。
只见大哥他撕开柿子薄薄的外皮,小心地舀起一调羹柿子肉,小弟发现调羹里没有柿子的小舌头,他便摇着头说“不要”,我很少跟风拒绝,于是我便吃了第一口,很甜的感觉。然后,每个人轮流地分享着这一个大红柿子。
也许,那时人还很小吧,感觉柿子实在是很大的,自己好像吃了很多,虽说总是有几分意欲未尽,却因为能够吃到这甜蜜的柿子,便也感觉十分满足了。
有一年深秋,高中同学满哥来京办事,我探知他办完公事后有两天自由支配的时间,便邀他与在京工作的另一位同学一起来怀柔。
因为路途堵车耽误太多时间,临时取消登临慕田峪长城的安排,直接将他们带到那长城脚下的虹鳟鱼养殖基地,吃虹鳟鱼和山野菜是怀柔的一大特色,午饭便安排在这里了。
清澈凉爽的山泉水汩汩地流动着,大大小小的鱼池里生活着大小不一的鱼,有虹鳟鱼和金鳟鱼,有小鱼苗、有半大的鱼仔,还有长成的大鱼,这些游动着的鱼并未能将朋友留下来。他要趁午饭尚未开始的时间,到山上走一走。
我们沿着石阶慢慢地来到山脚,再往前走便是蜿蜒的山间小道。我们往前又走了约二百米,看见路边有两株叶已落尽的柿子树,树上挂着许多红柿子。
我们都是南方人,那里较少见到柿子树的,偶有几株柿子,那肯定是会想方设法将柿子摘下,不会任其就这样静静地挂在枝头。小满拿出手机转着角度不停地拍照,红红的柿子、干枯的树枝在蓝蓝的天空映衬之下,整个画面很干净、很美。同学的照相水平也是一流的。
刚收起手机,同学便问我:“诶,这么多柿子,他们怎么不摘下来呢?”
我正要告诉他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飞来好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只见它们停在枝头后,便开始啄柿子吃了。
我们没有去打扰这些鸟儿的进食。这些鸟儿好像是专门为启发我同学似的。同学恍然大悟,他在我开口之前说道:“哦,我知道了,这些柿子啊,一定是人们专门留给这些鸟儿的。北方的冬天,山上的种子、虫子都很少,是得给鸟儿们留些过冬的粮食!好、好、好!”
我见同学一连说出三个“好”,感觉他自己悟出的这个理由很有诗意、有爱心。虽明知实情并不是他说的那样,但考虑到在这个浪漫的时刻,那些所谓的实情其实是无关痛痒的,一旦说出来的话只会大煞风景。于是,我恰到好处地咽回了已到嘴边的话。
后来,我在同学的朋友圈里看到他发的九宫格,有池子里的游鱼、有远处山巅的长城、有红红的柿子,还有他自己想到的“柿子是专门留给小鸟的冬粮”的美好。
这,也是我关于柿子的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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