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习录读书札记100】养精神就是养性

作者: 乐德乐 | 来源:发表于2022-03-19 06:00 被阅读0次

    第152条(《答陆原静书》之三)原文:

    来书云:前日“精一”之论,即作圣之功否?

    “精一”之“精”以理言,“精神”之“精”以气言。理者气之条理,气者理之运用。无条理则不能运用,无运用则亦无以见其所谓条理者矣。精则精,精则明,精则一,精则神,精则诚;一则精,一则明,一则神,一则诚。原非有二事也,但后世儒者之说与养生之说各滞于一偏,是以不相为用。前日“精一”之论,虽为原静爱养精神而发,然而作圣之功,实亦不外是矣。

    陆澄,字原静,人如其名,陆原静治学好静,追求内心的安宁,王阳明教导其至诚方可求得本心安宁,至诚就是精一之功,精一之功既是涵养精神的功夫,也是求圣的功夫。

    精一是惟精惟一的简称,《尚书》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王阳明认为,尧、舜、禹代代相授,尚书最后作了高度的概括,是圣学的精华。

    “精”是探求真理的精神和行动,“一”就是真理、道,从孔子的“一以贯之”,到荀子的“君子结于一”,到王阳明的“主一之功”。说的都是圣王之道、天理、良知,强调的是精神追求的始终如一。

    所以,“精”乃是就行而言,“一”则是就知而言,知行合一,致良知,就是圣人的境界。“精一”也就是“允执厥中”,也就是《中庸》的“致中和”,这样,王阳明就把自己的心学与《尚书》的“惟精惟一”、孔子的“一以贯之”、《中庸》的“致中和”完美地贯通了起来。

    知与行本来就是一体,真知方能真行,不能真行,便不是真知;真行必源于真知,未有真行而昧于真知者,没有真知,便没有真行。所以“精”与“一”原是一回事,不是两件事。所以王阳明说:“精则精,精则明,精则一,精则神,精则诚;一则精,一则明,一则神,一则诚。”

    下面再谈一谈我对“性、志、气”的理解,弄通了这一点自然就明白王阳明所说的“理”与“气”了。

    天性是心之本体,志,心之所之也,相当于“心思”,属于心的理性活动;气,是一种气血运动,类似于“意气”,属于情感情绪活动。志(心思)主导气(意气),意气是充斥体内的一种情绪,“志”是主导者,“气”是从属者,但本质上志与气是一体的,它们的本体都是天性,所以天性是理性与情感的统一。儒家的哲学不是纯粹理性的哲学,是人的哲学,是生命意义的哲学,是人生意义的哲学,是有情的哲学,是有血有肉的,不是刻板机械的。

    所以,王阳明说,气即是性。然性之端,须在气上始见得,若无气亦无可见矣,恻隐、羞恶、辞让、是非即是气,孟子所谓浩然正气就是一种圣人气象。致良知,志气未发之谓中,持其志,则意气发而中节。

    王阳明说,精一之精是就天理而言,天理于心而言就是天性,精神之精是就志气而言,也就是说精一就是致良知,而精神是良知的发端,就是心之本体的气象,所以精一既是养静的功夫,也是作圣的功夫。

    孟子曾经将本于天性的志气称为“元气”,或者叫“夜气”,意思是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物欲的干扰,最接近“夜气”的是“平旦之气”,这时候人已经清醒了,但志气还是纯洁的。这是一种形象的说法,我认为不一定贴切,但有利于帮助我们理解所谓“静”的概念。

    王阳明说:“无善无恶者理之静,有善有恶者气之动。不动于气即无善无恶,是谓至善。”理就是性,不动于气,即气与性合一,从气的角度讲,就是养静的功夫。

    第153条(《答陆原静书》之三)原文:

    来书云:“元神、元气、元精,必各有寄藏发生之处。又有真阴之精、真阳之气。”云云。

    夫良知一也,以其妙用而言谓之“神”,以其流行而言谓之“气”,以其凝聚而言谓之“精”,安可以形象方所求哉?真阴之精,即真阳之气之母;真阳之气,即真阴之精之父。阴根阳,阳根阴,亦非有二也。苟吾良知之说明,即凡若此类,皆可以不言而喻。不然,则如来书所云三关、七返、九还之属,尚有无穷可疑者也。

    陆澄喜静,在学习心学的同时,喜欢钻研佛道两家的学问,希望能够用阳明心学的思想去验证所闻、诠释所惑,比如元神、元气、元精、三关、七返、九还等等。

    在王阳明看来,心的本体始终只是良知,从良知的妙用来说,可以称为元神,从运动扩散的角度讲,可以称为元气;从宁静凝聚的角度讲,可以称为元精。良知没有具体的形象、方位、处所,元神、元气、元精等皆然。元精为真阴,乃真阳之母;元气为真阳,乃真阴之父。阴阳一体,阴为阳根,阳为阴根。总之一句话,心即理,只要真正懂得了良知的本体性,面对各种概念都可以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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