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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晴日,气温一日高过一日,晚上散步的时候,听到了夏虫的声音。夏虫的声音在夜色里隐隐的,虽不如秋声盛大,却也清幽。
在步道行走,还可以看见小小的灰不溜秋的蛙蹦跳着横穿小道。这些蛙在夜的掩映下一点都不打眼,有几次差点被我踩上。这惊魂的一刻不知有没有吓到这些小家伙,反正,我是吓了一大跳。
虽有蛙,却听不到蛙鸣。记得以前,每到夏天,在湖边散步,还能听取蛙声一片。总觉蛙声是夏天的一道天籁,和蝉声一样,都是夏的绝句。唐诗人吴融对蛙鸣最是喜欢,认为在月明人静的夏夜,此起彼伏的蛙声甚至比松风还好听,他写:“君听月明人静夜,肯饶天籁与松风。”我却最喜韦庄的那句:“何处最添诗客兴,黄昏烟雨乱蛙声。”你看,多么诗意婉约的蛙声,每次在寂静的夜里听见蛙鸣,都会生出宁静悠然的感觉,也会生出些许诗心。只可惜,我不是诗人,无法写出与蛙鸣一样美好的句子。
最近几年,人工湖的蛙声突然就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每在湖边散步,都会有些许的遗憾,幸好,还有岸边草丛里的夏虫,予人几分清幽、几分恬静。当然,夜本身就是静的,若是有了蛙鸣和夏虫的加持,会显得更加寂静悠远,让人如坠清凉境。
栀子花已经盛大。公园健身场旁边有一个花坛,花坛的四周种满了栀子花。我去健身场锻炼的时候,那些香气总是会扑过来,缠绕着我,染我满身花香,掸也掸不掉。
我只能放开呼吸,让甘甜的芬芳入肺、入心。让肺腑间充盈这夏日最美好的气息。
我有时候会循着花的香气,远远地看一眼那些点缀在绿叶之间的花朵。那些洁白如玉、莹莹似月的花朵,就算夜的黑也掩不住它们的光华。它们在夜的深处,裂帛出一抹月白一样的光,夺人眼目。
苏枕月在《书屑集》里写:“积素而静,便能澄净。”那些素素静静的花朵将自己泊在一汪静里,远远看着它们,心也会变得澄净无比。
作为一个爱花人士,怜惜的方式自然是抱得美人归。
我想,每朵开在人间的花儿,会希望遇见一个能欣赏它的人,并与之相拥一段美好的时光,芬芳慰藉着彼此的生命吧。
锻炼回去的时候,摘了二朵,一朵放在青绿色的杯盏里,以清水养之,放在我的餐桌上。白音格力说,朝暮一碗花。我也如是,每天早上和晚上吃饭的时候,会有花香佐之,美味无比。
一朵放在电脑的键盘上方。每当我双手在键盘上敲击的时候,会有缕缕花香缠绕在我的指尖。我希望,被花香缠绕的指尖敲打出来的字也会含了香、生了芳。不知,读字的你,是否能读出字里行间的香来?读字的时候,心里是否会开出一朵、两朵娉婷?
路边还有一棵高大的合欢树,前一段时间的一场大雨,将最高的那一枝折断,浓密的绿和花变得稀疏单薄了很多,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折断的花树比之它周边的树木还是高大很多。
散步的时候,每次从花树下经过,都会在树下稍作停留,看着密密匝匝的花朵将树枝压弯,看着一树繁花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在深邃的夜空里,艳着、妖着,似水墨勾勒。
我还看见,怒放的每一朵花上,都挂着情诗三行。一行是它,一行是我,还有一行是风月凝成的一滴相思、一抔欢喜。它们在我心里最幽微的地方,墨染了一缕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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