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潘金莲纵猫扑抓官哥儿,致官哥儿仅活一年有余而离开人世。
官儿去世后,李瓶儿忧思成疾。她本就有的妇科下行之疾愈发严重,经常血流如注。西门庆为她请了无数医生诊治却全无疗效,又求神问卜都说是有凶无吉。
李瓶儿神思恍惚间总看到她的前夫花子虚前来责骂她。跟西门庆诉说,西门庆安慰,说是因为她神虚气弱胡思乱想所致。西门庆马上着人请道士来驱魔,又请李瓶儿的奶妈子冯妈妈来陪伴李瓶儿。总之,想尽一切办法哄李瓶儿开心。
第二天王姑子来到西门庆府上,原来,王姑子之前答应给李瓶儿印经书的,这是经书印刷完了,来知会一声,谁知却发现李瓶儿病的没了人样。王姑子问其原因,官哥的奶妈子如意儿絮絮叨叨说了原因,说是着了五娘的道儿。
王姑子走后,花大舅也就是李瓶儿的前大伯子也来看望。花大舅走后不久冯妈妈来了,西门庆便央她多来看望李瓶儿,又转头安慰李瓶儿,并辞退公务专心陪伴李瓶儿。
吴月娘走来送吃的,看见李瓶儿行将就木的样子,就和西门庆商议,给李瓶儿张罗棺材板儿。说如果李瓶儿最后没事儿,那咱就把棺材板儿舍了,如果李瓶儿死了正好派用场,省得到时候抓急。西门庆情知李瓶儿凶多吉少,又忙忙着人去找好的棺材板。
再说李瓶儿,那天晚上把角门关了。让迎春点上灯打开箱子,开始安排身后之事,王姑子,冯妈妈,迎春绣春一个不少都安排到了。
第二天诸人纷纷前来打看李瓶儿,先是西门庆,接着吴月娘,随后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都进来看望。李瓶儿追问西门庆棺材板准备的怎样,又把丫头迎春绣春托付给吴月娘,并跟月娘悄声哭泣道:“娘到明日好生看养着,替他爹做个根蒂儿,休要似奴粗心,吃人暗算了。”这暗算她的人自然是五娘潘金莲。
正说话间,应伯爵说的那个神通广大能驱邪治病的五岳观潘道士来了。
潘道士见西门庆礼貌虔切,便问:“娘子年命若干?”西门庆道:“属羊的,二十七岁。“潘道士道:“也罢,等我与他祭祭本命星坛,看他命灯如何。”西门庆间:“几时祭?用何香纸祭物?”潘道士道:“就是今晚三更正子时,用白灰界画,建立灯坛,以黄绢围之,镇以生辰坛斗,祭以五谷枣汤,不用酒脯,只用本命灯二十七盡,上浮以华盖之仪,余无他物,官人可斋戒青衣,坛内俯伏行礼,贫道祭之,鸡犬皆关去,不可入来打搅。”西门庆听了,忙吩咐一一备办停当。
结果李瓶儿的二十七盏本命灯尽皆刮灭。潘道士跟西门庆说:定数难逃,不能搭救了。”并嘱咐西门庆这天晚上不要去病人房里,恐祸及西门庆。说毕拂袖而去。
西门庆哀恸不已,并没有听道士话,进入李瓶儿房中,两个人一番生离死别。李瓶儿又催促西门庆赶紧去别处睡吧,我死还早呢。西门庆走后,迎春绣春陪伴李瓶儿。迎春“梦见李瓶儿下炕来,推了迎春一接,嘱咐:“你每看家,我去也”忽然惊醒,见桌上灯尚未灭。忙向床上视之,还面朝里,摸了摸,口内已无气矣。”原来李瓶儿早已香消玉殒。
众人到来,独西门庆哭的泪人一样。书中写:
玉楼道:“我摸他身上还温温儿的,也才去了不多会儿,咱趁热脚儿不替她穿上衣裳,还等什么?月娘见他磕伏在他身上,挝脸儿那等哭,只叫:“天杀了我西门庆了!姐姐你在我家三年光景,一日好日子没过,都是我坑陷了你了!月娘听了,心中就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看韶刀!哭两声丢开手罢了。一个死人身上,也没个忌讳,就脸挝着脸儿哭,倘或口里惡气扑着你是的!他没过好日子,谁过好日子来?各人寿数到了,谁留的住他!那个不打这条路儿来?”因令李娇儿、孟玉楼:“你两个拿钥匙,那边屋里寻他几件衣服出来,咱每眼看着与他穿上。”又叫:“六姐,咱两个把这头来替他整理整理。”西门庆又向月娘说:“多寻出两套他心爱的好衣服,与他穿了去。”西门庆对李瓶儿倒也算是感情至深了。
吴月娘又请了徐先生来看黑书。让徐先生说说李瓶儿的前世今生:
徐先生一面打开阴阳秘书观看,说道:“今乃丙子日,己丑时,死者上应宝瓶宫,下临齐地。前生曾在滨州王家作男子,打死怀胎母羊,今世为女人,属羊。虽招贵夫,常有疾病,比肩不和,生子夭亡,主生气疾而死。前九日魂去,托生河南汴梁开封府袁家为女,艰难不能度日。后耽阁至二十岁嫁一富家,老少不对,终年享福,寿至四十二岁,得气而终。”看毕黑书,众妇女听了皆各叹息。
意思是李瓶儿前生是个男子,今生转世为女子,她投胎的下一世在河南汴梁袁家,亦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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