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买炮仗!”和我弟弟站在小店的门口喊着。
从小店内门出来的是老板娘,满脸皱纹的她顶着一头黑发,一出来就问我们:“买哪种?”
“大红鹰!”我和弟弟异口同声地回答。
老板娘从柜台的下面拿出一个大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几盒炮仗,炮仗的外盒大体红色,正面画着一只老鹰,侧边有一条黑色的磷纸,一盒大概有二十根。老板娘拿着炮仗看着我们,也不用等到她问,我们就已经大喊要几盒。我们把攥在手里的硬币放下,拿起那几盒属于我们的炮仗,快速地跑开了。
炮仗分很多种,有点火的,有往地上甩的,还有一种很大的叫鱼雷。这种鱼雷我只玩过一个,倒不是怕它危险,是因为贵。一个鱼雷五块钱,一盒“大红鹰”才五毛钱,小时候的自己哪里舍得买这么贵的炮仗。不过后来能买得起却买不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它严重的安全隐患,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所以我们玩得最多的还是像“大红鹰”一类的便宜的炮仗。
炮仗的玩法很多,简直被我们玩出了花。最简单的玩法暂且不说,来说说一些非常规的玩法。
这种炮仗不防水,扔水里就成了哑炮,但是我们却有办法让它成为小鱼雷。先点火,然后在手里拿着不扔,等上一会儿再扔到水里,大概率都能炸起一阵水花。当然也有过失手的时候,不过也只有一次。记得那次拿在手里太久,以至于来不及扔出去,在手里炸了。本以为会把手炸得血肉模糊,大概是小炮仗的火药少,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那只手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能紧握。
说完水里的,说说地上的。在地上玩的最多的就是把炮仗摆成花的样子,一起点燃,一起爆炸,虽然每次都会有几根炮仗不是自己爆炸的,而是被边上的炮仗炸的粉碎的,但当时总觉得艺术。
炸冰也是我们常玩的,不过南方的冬天,河水基本不怎么结冰,结冰最多的就是一些已经被废弃的水缸。找到一个结冰的水缸,把炮仗插进冰里,先从一根开始,然后是二根、五根、十根,再然后冰就消失了,被炸得融化在了下层的水里了。在水缸里炸冰是有风险的,保不齐哪次就炸破了别人家的水缸,跑不了父母的一次骂。
最有奇思妙想的就是去炸野鸡,也不知以前是怎样的异想天开。每次野鸡炸不到,倒是踩了人家的农田,惹得一声骂,听到骂声,只能怏怏地走开,换下一个地点,找另一个目标。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炮仗声中长大的。随着岁数的增长,对炮仗的兴趣也在逐渐消退。记得去年,亲戚家的孩子来拜年,争着吵着让我们给他买炮仗,于是我们又阔别多年,再次踏进买炮仗的小店。从小店内门出来的还是老板娘,只是她的头发已经从黑色变得全白,就像我们的童年,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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