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场博弈,必须永远保持与对方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才能长此以往地相依相惜。因为,过强的对手让人疲惫;太弱的对手令人厌倦——简爱爱情,只有势均力敌,才能相依相惜——“金闺国士”周炼霞的爱情传奇
如果说,一代名媛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那么,同辈中,周炼霞一定是三、四道这样的风景了——民国文艺圈曾有过这样的结论:“四十岁之后,三四个陆小曼,都比不上一个周炼霞”。
同为民国名媛,周炼霞的知名度,因为诸多原因,也许不如陆小曼。但事实上,不论是颜值(好奇猫们请参看上一篇:《“美人七十犹倾城”,碾压娥眉何所凭?》),还是才情,乃至爱情的圆满,谦虚地说,她都毫不逊色;不客气地说,她甚至是胜她几筹的。
1908年出生于名门世家的周炼霞,因家学渊源,名师教授,年纪轻轻就已声名鹊起,在书画界和诗词界享有丹青妙手和“金闺国士”的盛名。
以笔为马,在一众名流大家之间挥洒才情,纵横随心,圈粉无数,一时间,“万人低首拜红裙”。
裙下之臣,不乏名家大咖、各种优质凤凰男。
01
“慎勿入情关”,却终困情关。
“玉狸词人”宋训伦因情感失意,一度在某知名论坛频频发帖,抨击时下女子拜金,名媛与名妓已经没有实质区别,言词激烈。
周炼霞看不过,于是化名“娑红”,回帖婉言劝解,笑称“慎勿入情关”。
玉狸先生误以为是男子,因而口无遮拦,出言不逊。两人因此唇枪舌剑杠上了。
后来,知道真相的玉狸为自己的唐突大为汗颜。一次酒会,两人相识。炼霞生性洒脱,心无挂碍地同他谈笑风生。
他被她的气度、才情,当然还有清姿丽容所折服、打动,不经意间,已深坠情网。
她婉言拒绝了他的爱意。两人后来结为姐弟。
几十年的风雨里,两人诗词唱和,相知相惜,保持着一份朋友之上、恋人之下的蓝颜之谊。
有意思的是,当年她谆谆告诫:“慎勿入情关”,此人间极苦;后来他却刻了一枚闲章:一生无计出情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诚如是。
02
双剑合璧,翰墨风流
这位“金闺国士”与画坛巨擘吴湖帆之间,也曾演绎出一段轰轰烈烈的翰墨情缘。
吴湖帆,著名的斜杠才俊,后缀之一是现代绘画大师,曾与张大千平分画坛秋色。2016年开始,其画作拍卖价动辄就是千万元之巨。
经前辈冒鹤亭介绍,吴、周二人相识。
一个是才名赫赫、丰神俊逸的翰墨大家,一个是诗词书画俱佳、有回风流雪之美的绝代名媛。诚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人从惺惺相惜,到相见恨晚,再到互生爱慕,频频约会。
郎情妾意,花前月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闲暇时,两人相互切磋,互为师徒:他为她指点画艺,她教他吟诗填词。天分极高的她,在这期间,画艺长足精进;而他的诗词也颇见长进。
两人还曾双剑合璧,联手合作多幅出彩的画作。
且先贴一幅《荷花鸳鸯图》:
爱情,只有势均力敌,才能相依相惜——“金闺国士”周炼霞的爱情传奇这幅画,在2014年拍出了1035万元的天价。它即是吴、周二人的合璧之作:映日荷花如霞,翠碧荷叶似伞,点染出一片绿荫蔽日——这是吴湖帆的手笔;周炼霞则以工笔精心绘出一对五彩鸳鸯,悠然自得、相偎相依的情态呼之欲出。吴大师还题了一首词,名为《五彩结同心》。
双剑合璧,果然气势如虹!
而无论是画,还是词,似乎都可以窥见一对鸳侣的浓情蜜意。
03
“艳艳红霞映绿芙”
这“绿芙”,就是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徐绿芙。
当年,他青春烈烈,英俊洒脱,是上海滩小有名气的摄影师。
在一次书画沙龙上,她着一袭淡雅修身的旗袍,款款而来。清雅俏丽的面庞,一抹淡淡的忧伤,反而凸显了她那回风流雪的韵致。
只一眼,少年郎便再也挪不开自己的视线。
她比他大了5岁,刚刚结束了一段不堪的婚姻。
那又怎样?他不管不顾,对她展开了热烈而近于疯狂的追求,写情书,一天三封,也说不完那绵绵的情话;每一封的右上角,都画上两只栩栩如生的翩翩蝴蝶……
炽烈的爱,一点一点地,消解了她内心的冰封雪冻,一丝一缕地,抚平她内心的伤痕。爱情,果然是这世间,千金难求的良药。
1927年,两人举行了简洁的婚礼。
婚后的生活甜蜜而充实:他们走遍了上海滩的大街小巷,角角落落——他以她为模特,拍下了许多引人入胜的作品,与她的画作结集出版。
而她也灵感如泉,潜力勃发:画作在加拿大国际展览会上荣获金奖;小说《宋先生的罗曼史》、《佳人》、《遗珠》等,在《万象》上发表后,好评如潮。
爱情、事业……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可是,命运有时候调皮得如同一个热衷于各种恶搞的小屁孩儿——他总喜欢跟人们开玩笑,看你哭,看你笑,看你痛得辗转呼号,世界才够热闹……
上海沦陷后,仕途步步高升的徐绿芙被派往重庆,炼霞独守“孤岛”。
抗战胜利后,他又被派往台湾接管邮局。谁也不曾料到,这一别,竟然是几十载春去秋来,望断天涯路,迢迢银汉难渡。
三十多年光阴,风欺霜侵,佳人老去。不老的,是无尽的相思,与等待。
她曾在一幅画作中题词:“独对千金怀一刻,纵一刻,也千秋”。
往日人月两圆的甜蜜,今宵灯前独对的凄凉,深情不改的坚守,尽在其中,读来令人不禁黯然神伤,愀然动容。
直到上世纪80年代,古稀之年,她才终于等回了梦中的良人。他将她接到美国,治好了她多年的眼疾。
从此,风里雨里,两人相厮相守,把如霜暮年,活成了明媚春天;她也重拾画笔,再返画苑,所作的《洛城嘉果图》获得了洛杉矶市长特别奖。
“夕阳无限好”,亦是人生难遇难求的一份圆满。
——你若足够优秀,世界于你,才会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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