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盈心中一颤,多久没听到他这样唤她了?一瞬间,让她以为他又是从前的冷华林。霸道,又体贴,不许她藏任何小心思。她偷偷看了一眼冷华林,后者正满脸震惊。
冷华林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脱口而出,叫得如此亲昵?这两个字,仿佛在他心里尘封了许久,积诟成疾。咋然蹦出,倒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柯南的手也是一颤,扎结的力道没控制住,惹得吕清盈又“嘶”了一声。
“抱歉,四小姐!”
“我没事。”血流得太多,她的左手早就没有了知觉,这样痛一痛也好,至少证明这手还是她的。
他们疾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其他马儿都在大口喘气,唯有她的漆虹在悠闲地踱步。赤炎上前,与漆虹相互蹭了蹭,耳鬓厮磨,仿若一对恩爱夫妻。
“赤炎什么时候跟漆虹好上了?”吕清盈接过冷华林递来的水壶,饮了一口。
“你不在的时候。”漆虹确实是他见过最俊俏的马匹,也难怪赤炎会移情别恋了。
“赤炎是母?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她瞪大眼睛,扭头看着他,嗔怪道。
“从前?”冷华林的疑问让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连忙转过脸去,又喝了一口水。
“你知道‘从前’的很多事情。”
冷华林再次向她发出穿透性的视线,让她落荒而逃。
“老白,我跟你骑!”她冲向刚刚落地的萧白道。
“啊,我才刚到啊!”
刚上马,她就后悔了。萧白可不像冷华林那般体贴,鱼丝也没有漆虹那般平稳,本就气血虚弱的她在一阵颠簸之后,终于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好在他们也终于到了平谷村。
村里完好的屋子还不少,众人收拾出几间安排重伤的人歇息。萧白站在马旁,看着她被人架进屋里,捏着下巴呢喃道:“难怪身上一直有股香味,原来是女人!”
灵犀将吕清盈的包袱递给阿由,自己在屋外烧水忙碌。阿由打开她的包袱,发现全都是男装,终于理解了萧白的反应。她本以为是伺候灵犀的,可现在才发现,坐在屋里的,竟是那个在洞里几乎被她摇塌的人。
她知道汝儿的死与他们无关,只是她恨,为什么获救的不是汝儿,而是她呢?她已经没有生的念头了,可他们毕竟救了村里人的性命。于情于理,这份恩情,她要报完,才能去死。
吕清盈的左手伤得严重,加上腋下的那道伤口,连抬手都会扯痛皮肉,自己根本无法脱下污损的外衣。
“嘶!”她其实很怕痛,只是刚刚在众人面前,不好表现罢了。
“我来吧。”阿由帮着她脱下外衣,里面的亵衣也染了血,便将她再剥了一层。
“这是……”看着她身上满是伤痕,阿由双手忍不住颤抖。
“吓到你了?”吕清盈赶紧用比较完好的右手将干净的衣物穿好。
“你……你身上的这些伤……”阿由红着眼问道。若不是亲眼瞧见,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要怎样的仇恨,才能让人对这个娇小的女子下这样的狠手!
她的声音有些大,吕清盈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唇。这房子虽还算完整,但门板和窗户都是他们刚刚加紧修复的,到处漏风。屋外的人又都是些高手,一些细微的动静他们都能察觉。
“四小姐,怎么了?阿由,可是四小姐有什么事?”灵犀在门口问道,阿由刚刚的声音果然传了出去。
“没事。”阿由冷静下来,替她回答道,“我来帮你上些药吧。”
在洞里的时候情形紧迫,吕清盈完全忽略了伤痛。一番武动下来,身上微微的汗意,激起了伤口的暴动。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条被腌制的咸鱼,需要好好洗个澡,才能避免被挂上灶台。但眼下条件有限,只能先擦拭一番,把汗意吸去,缓了这身疼痛再说。
阿由轻轻剥开她身上的衣服,用热水缓缓擦拭了一遍,在每一道红痕都细细抹上了药膏,一罐都抹完了,还有些不够。柯南看着空罐子,这可是他们一年的用量,如今却成了底朝天,不禁皱了眉。
吕清盈以为他在心疼药膏,大方道:“放心,回去我还你一瓶。”她已经换上完整的衣衫,除了脸上和手上,其他的伤痕都被掩盖得很好。
柯南掏出另一罐药膏上前,为她的左手重新上药。阿由见她左手的肉都划烂,连着筋的白骨裸露出来,掩面跑了出去。吕清盈叹了口气,自己身上这些伤怕是真吓着她了。
一众人的伤口处理完毕,各自疲软地找了空屋子歇下。趁着空闲,萧玄和萧白来到吕清盈的小屋里。
“大哥,老白,你们怎么来了?”
“老吕,你真的……是女人?”一关门,萧白就把盘结在心中的疑问道了出来。
“要不要给你验明正身?”吕清盈挑眉,用完好的右手捻着茶杯,抿了一口。这两人一起过来,必然是要问昨晚永生洞的事情。这小子正事不见那么上心,对这无关紧要的事倒是关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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