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到做旅游的朋友在手机微信上发的“海参崴新春六日游”的帖子,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到十几年前,我的一次海参崴之行。
海参崴,俄人称之为符拉迪沃斯托克,有“东方统治者”或“征服东方”的意思。
海参崴1689年,康熙皇帝以武力击退沙俄侵略者,派使臣索额图与俄签订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平等条约《中俄尼布楚条约》,明确了以额尔古纳河和格尔必齐河为界,再沿外兴安岭向东直到海边,河东岭南属中国领土。
不幸的是,1856年,迫于沙俄淫威,软弱的清政府派黑龙江将军奕山与沙俄又签订了不平等的《瑷珲条约》,把黑龙江以东、外兴安岭以南6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割让给沙俄,乌苏里江以东的40多万平方公里领土划为两国“共管”。1860年,八国联军火烧了圆明园,清政府又被迫与英、法签订了耻辱的《北京条约》,而沙俄却以“调停”有功为借口,逼迫清政府代表恭亲王奕忻签下了《中俄北京条约》,将两国“共管”的4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划归了沙俄。从此,中国的海参崴变成了俄国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成就了沙俄“征服东方”的狼子野心。
那是5月末的一天,我们一行人从沈阳出发。历经一宿的车马劳顿,准备从边陲小城珲春出境。
珲春,满语“太阳升起的地方”。比邻俄、朝两国。对外有两个人员出入口岸。一个是圈河口岸,出境后隔图们江相望朝鲜的园汀里;一个是长岭子口岸,对面就是俄罗斯的口岸克拉斯基诺。
俗话说,好事多磨。在俄海关足足磨蹭了两、三个小时,在蓝眼睛“兵哥哥”懒洋洋的注目下,我们一道道办完了本不繁琐的手续,这才“过五关”,得以踏上这片曾经是我们祖先的土地。车行数十里,风光秀丽。放眼望去,只见云天蓝蓝,愈发空旷高远;树草青青,美景如画如诗;小河逶迤,波光涟滟;鸥鸟低翔,欢快啾鸣……好一片未开发的处女地,好一个心旷神怡的“世外桃源”。
从克拉斯基诺到斯拉维扬卡,再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我们水陆兼程,走马观花。
一路上,我们惊奇地发现了这地儿的“几个多”。车多,绝大部分是日本的二手车;碑多,林林总总的多是二战纪念碑;坡多,地势地貌和青岛较为相近;靓妹多,天生魔鬼身材的“可拉希瓦呀——介沃诗卡”,令人目不暇接;酒懵子多,随处可见空酒瓶子和拎着酒瓶逛街的男男女女;旧建筑多,满眼还是七八十年代甚至更早一些的老楼房……这一切,就是我们不远千里一路奔来的俄罗斯滨海边疆区首府符拉迪沃斯托克吗?
港口第二天的参观给了我答案。是的,这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就是海参崴。
在这儿,我们有惊奇。下榻的符拉迪沃斯托克酒店,依然保留着老传统,客房钥匙缀着一个沉甸甸的硬橡胶“秤砣”,提醒客人出门要换房间卡,防止将钥匙带出酒店。参观的C-56潜水艇是俄海军早期的一艘潜水艇,退役后改造成一座潜水艇纪念馆,不仅展品丰富,还有海军中将军服出租,可以和水兵合影留念。游览的海参崴制高点,是远东理工大学所在地,走过大学校园中的“进取之门”雕塑,近观远眺金角湾、乌苏里湾、阿穆尔湾,远东最大的不冻港一览无余。登上要塞堡垒,参观火器陈列馆,听礼炮鸣放,看武士格斗表演;漫步街心广场,欣赏“青年节”广场演出,领略俄罗斯风土民情。
女士先行,车让行人,礼貌热情,这一切,展现给我们今天俄罗斯人民的综合素质。
在中心广场,我们被一个典型的俄罗斯家庭所吸引,当团友提出合影留念的要求时,却不想被他们礼貌地婉拒了。可当俄方导游告诉他们我们是中国人时,那位俄罗斯大妈态度一下子变了,带着一家人高兴地走过来合影,并解释道“还以为我们是日本人呢”,而他们是不愿意和日本人合影的,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了俄罗斯人的性格。
在这儿,我们有悲哀。走在海参崴的街巷上,一种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另一种相貌,另一种语言,另一种文字,另一种风情……在这里,我们就是“老外”啊!而仅有的一点令我熟悉的、让我怀念的,就是街边那个有着四合院建筑风格的建筑群落,有些破旧不堪的“中国城”。多少年来,没人在意,没人管理,这个“四合院”正在风吹雨淋中一点点地剥落着历史的记忆。
在这儿,我们更有收获。伫足“中国城”前,我不禁想到:这100多年的风风雨雨发生着多么大的变化。历史上那些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鞭策着一代代国人,精忠报国,奋发图强,我们深知“落后就要挨打”、“发展才是硬道理”,中国早已不是昔日的“东亚病夫”,今日的中国是强盛的中国,今日的人民是伟大的人民。
假设这片土地还是我们的,我想,那绝对会是另外一种繁荣富强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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