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读《老人与海》十三

作者: 雨人的伞 | 来源:发表于2021-12-23 11:30 被阅读0次

    在天亮之前的某个时刻,他感觉身后的鱼饵被什么东西咬到了,听到一阵鱼竿折断的声音,接着钓丝线顺着船舷边冲入水中。

    四周仍然漆黑一片,他松开小刀的刀鞘,同时拼命把所有来自大鱼的拉力都放在左肩,他身体向后靠,把钓丝抵在船舷上割断,然后又摸黑剪断了身边最近的那根钓丝,把备用钓丝的两头系起来。

    他用一只手娴熟地干这些活儿,打结的时候,他用脚蹬着线卷。 现在他一共有六盘备用丝了,刚才剪断的鱼竿上的每个有两盘,再加上这条大鱼的两盘,所有的线都已系在一起。

    老人心想,“等天亮了,我去把那条四十英寻深度鱼饵的钓丝也剪断,全部都系在一起。虽然我将会失去200英寻上好的卡塔卢尼亚钓丝,还有钓钩和导线,这些都重新置办,但是如果我为了钓别的鱼而让这条鱼跑掉,我再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大鱼呢?”

    我不知道刚才是什么上钩了,也许是马林鱼、鲨鱼、剑鱼。我感觉不到,但是我不得不尽快放了他。

    他再一次扯开嗓门大喊,“要是那男孩能在这儿多好啊!”

    但是你知道他不在这儿,老人心想,你只有你自己,现在你最好立刻摸到最后一根钓竿,管它四周是不是漆黑呢,你必须立刻剪断钓丝,然后和其他的备用线系在一起。

    在漆黑中,一切都举步维艰,特别是突然那条大鱼猛地翻腾了一下,把他拽倒了,钓丝在他的眼睛下方拉了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好在血流到下巴之前凝固了。他就这样咬着牙干完活,小心翼翼地回到船头,倚着船身休息片刻。

    他小心地移动钓丝,让它在肩膀的位置挪动了一点,保证他能用肩膀稳稳地扛着钓丝。他轻微感觉到大鱼的拉力,用手能感觉到船在前行。

    老人心想:“我在想他为什么要猛拽一下?也许是钓丝从大鱼的脊背上拉了几下,当然他的背肯定不会像我的一样疼痛。无论他有多么强壮,他终究不能一直拉着这条船吧。现在我已经彻底清除掉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已经有了足够的备用钓丝。”

    “大鱼,”他温和地高呼,“我将与你一直战斗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猜他也会一直与我抗争,老人一边心里盘算着一边等待黎明。在天亮前很冷,老人紧贴着船身取暖。“只要我有一口气,我会一直坚持下去”,老人心里想着。

    当黎明第一道曙光来临时,钓丝被绷紧滑入水中,小船被平稳地拉动前行。渐渐地,朝阳露出的第一缕光照在了老人的右肩上。

    “他现在朝北边游了,”老人说。洋流将把我们带到更东边的方向。我希望他能随着洋流转向,因为那样证明他已开始疲惫。

    当太阳渐渐升起,老人意识到这条鱼仍然体力旺盛。从钓丝的倾斜度可以看出他游在较浅处,这倒是个好兆头。 虽然他还没有要跳跃翻腾的迹象,但也许他随时就会跳起来。

    “上帝啊,快让他翻腾吧,” 老人説,“我有足够多的钓丝可以控制他。

    也许我可以稍微收紧一些钓丝,弄疼他,他就会翻腾,老人心想。既然天亮了,就让他翻腾几下吧,这样他的脊背液囊充满空气,他就不会下潜到深海去死了。

    他试着加大拉力,但是自从钓到了这条大鱼之后,钓丝已经接近绷断的极限,当老人身子向后仰拉动时,能明显感觉得到他知道不能再使劲拉了。

    他想我绝对不能猛拉了,每一次猛拉都会加宽鱼钩造成的伤口,当他跳起来时,很可能会逃脱。不管怎么说,有太阳了,我觉得好多了,我必须要仔细想想下一步了。

    钓丝周围缠着黄色的水草,老人知道这些水草会增加拖拽的力,想到这些他很高兴,这些水草就是夜晚闪闪发亮的东西。

    “大鱼,”他说,“我是那么爱你,也尊敬你。但是在这一天结束之前,我一定要干掉你。”

    让我们但愿如此吧,老人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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