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为什么会哭呢？

他们认识的时候场景还挺普通的。到底是谁先开口说的一句话呢？好像也不太清楚了。

女孩自顾自想着，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唯有傍晚和清晨才会因为光线和云层多了些色彩。

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是从哪里开始出现问题的？

女孩闭上眼，脑海中却找不出任何可以借鉴的场景。

那一天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谁也没有说出口，只是顺其自然地牵手、拥抱、亲吻、同床。彼此没有说过承诺，节假日也是例行出去吃饭，最能够回忆的点只有晚上的相拥而眠。

对啊，拥抱。他的拥抱真的很舒服。

女孩双手环住自己，试图想重温一下当时的温暖。

说分手的那天也很平常。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在人声嘈杂的餐厅里，在那个让情侣十分欢喜的七夕里，他问“你喜欢我吗?”

女孩只是坐着，低了下头，又抬头，看了看这个男孩儿。他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掉了，耳朵也是红的，他激动的时候总会这样。

他长得不算好看，但是胜在五官端正，风格也很干净。

女孩低眼，问了一句“是这里人太多了吗？”

“你...”男孩顿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攥着筷子的手愈发用力，“是不是不喜欢我？”

“那我们换一家餐厅吧。”

眼泪，终于从男孩的眼睛中掉了下来。第一滴、第二滴、最后连成了线。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女孩一脸平静地盯着男孩，男孩慌忙拿纸巾掩盖悲伤。

她是第一次见男孩哭，也许，是第二次？当时他们牵手那天，男孩的眼睛似乎有点湿润。她起身，走到男孩身边，将他揽入怀中。那个时候，似乎只能感觉到他的眼泪浸湿了腰间的裙面。

“这样不好吗？”

女孩打破了沉默，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怀中一直颤抖的身子突然不动了，他推开女孩，低下头，像是用尽力全身力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再抬头，满眼绝望地说，“分手吧。”

“好。”

女孩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回答了。她感觉这一天终于出现了，甚至有点如释重负。

回忆散去，女孩现在手上拿着平常根本不碰的烟，点燃，抽上一口，还是会被呛到，也还是就那么放在边上，任它肆意燃着。

拿出手机，打开和他的聊天界面，最后一句再见，被标上了红色感叹号。

他的手段并不高明。工作为由的长时间出差、与往常早两个小时的晚安、三个小时才回复一次的寥寥几个字，这些改变女孩早就发现了。

他当时为什么会哭呢？

烟头的火星只是继续亮着，缕缕白烟缓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