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微停在凤北路新开的一家手工银饰店门口,抬头看了看,上面写着“Boreas”她对一切与风有关的事物都有莫名的好感,而且这家店铺看上去很酷。她轻轻抬脚进去,像一个贪婪的猎人把脸凑在水晶色的玻璃货架上看那些标新立异的手工饰品,射灯下,每一件银饰都泛着诱人的光。
她回过头来,用手指着其中的一件对售货小姐说,这个,我可以拿出来让我试试吗?
十分钟后,她便满意地从“北风”银铺出来,左手的食指上多了个指环,很宽很厚,故意的银锈色衬得她的手指苍白细长。
她习惯了戴戒指,自从无名指上的钻戒被她取下之后,她就一直觉得手上缺了点什么,直到她发现那颗名为“wind”的银戒,售货小姐对她的手指赞不绝口,那些话听起来总觉得有些熟悉,是的,那是左佑曾经说过的,他曾经就那么喜爱的把她的手握在掌里,一遍遍的抚摸,他说这是他见过的比脸蛋还要动人的手。
也是他,那个叫左佑的男人将一颗标榜着恒久远,永流传的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然后她开始养成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的习惯。
习惯着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时看到一张离得很近生机勃勃的脸;习惯着睡在床的右边,灯的左边;习惯着洗漱完毕后检查他是否刮净了胡茬;习惯着他为她准备的总也不变的早餐:一块火腿三文治就橙汁;习惯着中午工作餐的时候接到他的问候电话;习惯着下班时就看见他开着车在门口等候;习惯着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交给他;同样也习惯着不提结婚二字。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若微觉得他已经完全嵌进了她的生命,如果没有了左佑,生活怎么还可能完整?
可是,从某天开始,左佑开始若即若离,开始经常不归,开始偶尔失踪,同样的,开始有同事说在XX地方看到他和一个不知名的女子在一起。若微尝试性的问过两次,却每每被左佑眼中流露出来的厌烦所惊,觉得有点点的心疼,但她尽量的去维系,她觉得爱一个,只要愿意,就算真的被他左右也无所谓,只要他还愿意留在她的身边,给她一个习惯。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会来,星期天的下午,若微一个人去逛离家不远的书店,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她看到左佑熟悉的身影,在她习惯的位置上,有一个看上去很娇小的女孩子,左佑的左手还是那样习惯的揣在裤袋里,右手搭在那个女孩子的肩膀上,亲昵的走着,习惯的说笑,就像一个常见的电影片段。若微想像着自己夺门而出,双手张开拦在他们面前,指着那个女人问是谁。而实际上,她除了愣在那里看他们的正影到侧影再到背影,就是拼命忍住涌上的心酸了。
两天后,左佑终于又出现在若微的生活中,她淡淡的问他星期天的下午干什么去了,他撒着低劣的谎言,眼神闪烁。然后,若微像叙述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叙述着那天下午看到的景像,左佑愣了一下,继而说:“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了,我对你没有感觉了。”原以为左佑会说对不起,或者解释他们没有什么,其实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心软的决定,因为她是那么爱他,愿意屈就自己去原谅他的一切过错。可是她却听到他说没了感觉。这是最直接的分手理由,也是最不能称为理由的理由。
她把戒指还给了左佑,又开始新的习惯,习惯一个人乘地铁,习惯忘记一些过去,习惯拼命而忘我的投入工作,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读书来静心。。。
这是与左佑分手后的第54天,若微很满意刚买的银戒,忍不住看了又看,路过平安路的甜品店,习惯性的走了进去,她习惯逛累的时候就在这里坐一坐,喝一杯热巧克力,今天人很多,她习惯坐的位置已经被占了,她换了一张桌子坐下,微笑着伸手向侍者:热巧克力一杯。
滴滴,短信息的声音。打开来看,发现是左佑发来的,上面有一行字:我不习惯你不在我身边。
若微浅浅的笑开,迅速的打出一行字: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发送出去,热巧克力正好送到手上。
知性女子大都懂得独立和自信,被深伤过的心容易变成铜墙铁壁。若微含着甜甜的热饮轻松的靠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其实从一个习惯到另一个习惯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很多人都仅仅只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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