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吸取养分,滋养一颗小苗,让其长高,枝叶繁茂。根,深植泥土,默默奉献,让她的儿女向更高更远的地方飞翔。树上的枝啊,树上的叶儿,你那么强壮繁茂。在你站在人生巅峰的时刻,请你回头望一望,你那扎根地下,助你成长的根吧。
每次春节回家,就像一次寻根之旅,我需要靠近她,让她帮我疗伤,让她给与我力量。可我渐渐发现,她越来越虚弱,她也会有消失的那一天。小时候我只知索取,没有能力回报。而当我有能力回报时,她却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每次回到那片土地,心中充满了想念,却再也不能相见。
根这个地方曾经有三间小土屋,堂屋里住着外公和外婆。正对着门横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通常会放着酒,外公每天吃饭前都要喝点酒,不求醉,只是一个念想。桌子旁竖放着外公的小床。外公的床旁边是外婆的床,横着放的,中间用高粱杆子隔开,隔出了一个神秘的空间。那个神秘的空间里有一口大大的缸,以前是用来放粮食的,外婆则用来放很多好吃的。每次去外婆家,她都会从里面拿出很多好吃的,一会让我吃这个,一会让我吃那个。在那个物质匮乏,生活水平不高的90年代,所谓的好吃的不过是豆奶粉,芝麻糊,瓜子花生葡萄干之类的。现在这些东西几乎都不吃,但小时候就觉得特别好吃。映像最深刻的是一种橙子味的饮料冲剂,在碗里放一些,然后用开水冲,一碗散发着满满橙子味的水就出来了。高中时候在超市里看到会给外婆买一两袋,留着下次去看她时给她带上。现在看到不会买,但却十分想念那碗橙子水的味道。
根堂屋的旁边是偏房,只是放点杂物。厨房在堂屋的旁边,只有一口锅,也只能容两三个人在里面活动,空间十分的狭小,却始终充满了光亮。这个小屋里有过煤油灯的光,有过柴火的光,也有过外婆为一家人做饭时脸上散发的欣喜而开心的光。这间厨房里没有油烟机,每次做饭都充满了惊喜。有时因为柴不太干,你就会如置身于云端。有时因为辣椒太辣,你就会被呛的鼻涕眼泪直流。通常需要翻炒几下,然后出去喘口气。这样做出的饭,充满了艰难也不是十分好看。但却是我记忆中吃过最好吃的饭。尽管现在我已记不清味道,我却十分的想念。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外婆炒菜必须放花椒,不管什么菜。油热之后放花椒,花椒的麻味出来之后再放菜。她的这个习惯被她的几个儿女继承了下来,大姨家里有好几颗花椒树,我妈也是炒菜必放花椒。我小时候因为吃菜因为挑的不认真,经常吃到花椒。挑的认真的时候,也难免有一两个花椒夹在菜叶里被我吃到。然后我就把那口菜都吐了,那种麻味要还挺重,要好一会才能消。我经常向妈妈抱怨,让她做菜不要放那么多花椒。现在的她除了做肉的时候放花椒,其他时候也都不放了。这样挺好的,可我却莫名的怀念那些放了很多花椒的菜。为什么必须放花椒呢?外婆的回答是这样的:“麻za的,很好吃。”以前妈妈也经常这样说。
根大年初二回娘家,可是如果没有了妈妈,该去哪。外婆去世后,那个娘家仿佛就空了,妈妈很少去那。逢年过节都是让我和弟弟去大舅和二舅家。如果弟弟能去,我也会尽量不去。小时候的每年暑假都在那里度过,记忆虽然都已模糊,我却十分想念。我记得她给了我很多的爱,我记得她门前的那片树林,我记得爬上梯子和弟弟一起偷懒隔壁人家搞得“神秘仪式”,我记得以前那边有一个“窑厂”,我记得现在宽阔的马路上曾经是一路青葱,我记得她曾经坐在马路旁守望,期待儿女来看她。我还记得她在我家时我觉得她点唠唠叨叨,叫我起床太早。可她回去时,我却十分想念她。想念她的唠叨,想念她的好,想念和她一起聊天时的美好时光……
现在她所滋养的大树枝繁叶茂,儿孙满堂。却只因为少了她而少了一种家的味道。她的儿今年一个人过年,也终于能体会到她当时那种盼儿归盼女来的心情,终于知道了何为孝。终于能明白辛苦了大半辈子,不过是为了一家团圆。可惜她已不在,不能看到这样一番景象。
这几年挺想您的,希望您一切都好。时间过得太快,记忆不能重来。我怕某些细节我忘得太快,瑾以此文告诫自己:莫忘前时事,珍惜眼前人。
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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