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电影《隐入尘烟》改编
喝完奶粉,换完尿布,笑笑安静地在三嫂子的怀里睡着了。
三嫂子轻轻地把孩子放在炕上,拿小被子盖好。
“看会了吧?”三嫂子盯着贵英问。
“会——会了,谢——谢,谢谢!”贵英赶紧下地,让三嫂子坐。
三嫂子没理贵英,只转头跟有铁说:“我走了,再不走,你那火爆脾气的三哥就得气得跳脚。”
“谢谢三嫂子,我--我送你回去吧!”有铁虽怕三嫂子,可她毕竟让娃儿安静下来。这可给他和贵英帮大忙了。
“走几步路就回去了,不用送。娃哭,你就看看尿布湿了没,湿了就换,换完冲奶粉再喂喂。奶粉别太稠了,按刚才的剂量就行。”三嫂子临走又叮嘱一遍有铁。
有铁呆呆在站在大门口,望着三嫂子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他才把大门挂好,回到屋里。
两个人看着炕上睡的正香的小人儿,禁不住相对望着又笑起来。
三嫂子回到家里,三哥正叼着一根烟,来来回回在屋里走。
“还知道回来啊?”三嫂子进屋,一只脚刚迈进来,就听见三哥冷冷地问。
忙活一晚上,看到孩子安静地睡了,三嫂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自己生娃时候的样子,她去的时候带着气,回来时气已经消了。可三哥这句话又把她的火气点燃了。
“咋地,我去给你弟帮忙,这还帮出错来啦?”
“喂个娃,就得去那么久。锅里的碗还没刷呢,自己家不管了?以后你就住那吧,别回来了。”三哥说完,又狠狠地吸一口烟,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不得买奶粉?不得冲?不得换尿布?不得给娃喝下去?那么小的娃,能有多快?不是你让我去帮忙吗?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想干啥?一晚上闲着抽烟,就不能刷个碗?”三嫂子手叉腰,往前两步,丝毫没示弱。
三哥本就没理,平时吵架也是三分钟热度。这回让三嫂子一连串的问话顶得没话说。他赶紧转移话题:“老四两口子就是胡闹,弄来那么小个娃,咋养活?”
“用你管!”三嫂子一甩头,去厨房刷碗去了。
这一夜格外地安静。有铁把笑笑换下来的尿布洗完晾上。两个人就坐在炕上看着笑笑,计划着未来的生活。
中间又给笑笑换一次尿布,喂一回奶。虽是头一回,有些有忙脚乱的,可是他们还是觉得开心。
一个变俩,俩变仨,在属于自己的新房子里,贵英开心地像刚住新房时一样。
“麦子有麦子的命数,笑笑也一样,她也有她的命数。”有铁看看贵英,又轻轻地把笑笑伸出的小手放到被子里去。
两个人并排躺在炕上,贵英说:“等笑笑长大点儿,我们也给她印个麦花,她走哪里,我们也能找到。”
“嗯,咱们都印上个,以后就是三个麦花一起过日子了。”
转眼的功夫,天就亮了。村里的大公鸡此起彼伏地叫着,一声比一声更响亮。有铁起床做饭,贵英也起来了,她前前后后地收拾着家。
从医院回来,她觉得自己比以前更有劲了。她蹲下去喂鸡,看着它们纷纷啄食的样子说:“鸡娃好好吃,多下蛋,给笑笑吃。”
有铁也跟了出来,他弯腰看看桂英,笑着说:“炕上没有,裤子上也没有,一天一宿也没尿裤子,咱好了。”
桂英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嗯,好了。”
“把大夫给的药都吃完,咱再去看看,治好了,就再也不用穿那长大衣了,不方便。”
“嗯,我咋也没想到,这毛病还能好。”桂英的话里有些许酸涩,她不想再去回忆从前的日子。
“肯定能好,有了笑笑,以后我们的日子就笑着过。”有铁安慰着桂英。
“有铁,有铁--”一群人走进院子。
“听说你捡个娃娃,我们来看看。”开小商店的老刘一大早上就把有铁买奶粉给娃喝的事广播出去了。
“是,一个女娃,好看着呢。”有铁迎村民进屋,桂英也跟在后面。
十来个村民走进屋里,看到炕上的笑笑,都说这孩子长得俊秀。老刘还轻轻地摸摸笑笑的小脸:“有铁,贵英,有福气啊,这以后就是当爹当妈的人啦。”
有铁和贵英“嘿嘿”地笑着。
“桂英自己都还尿裤子呢,咋照顾娃来?”张顺媳妇斜着眼瞟着桂英,尽是轻蔑。
“现在不尿了,治好了。”贵英抬头望着张顺媳妇,目光里充满了坚定和勇气。
“桂英好了。”有铁又补充一句。
张顺媳妇不说话,其他村民也只是疑惑地看着贵英。在他们眼里,这俩人还是从前那两个老实巴交的人。他们不知道,从桂英住院到遇到笑笑,这两个苦命人的生活正在悄生无息地发生着变化。
许是人多把笑笑吵醒了,她睁开眼盯着一屋子的人看了一小会儿,张开嘴就哭起来,那声音洪亮地穿透屋顶,好像在跟全村人打个招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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