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十三：“十里街”“仁清巷”“葫芦庙”——清朝社会状况的缩影
（红楼梦场景陈设系列之三）
按：本篇写于《石头记》开篇第一回“当日地陷东南……”至“……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处，主要阐述作者对“十里街”“仁清巷”“葫芦庙”命名的初衷和作者对清朝时期社会状况的思考。
《红楼梦》里谐音式地名并不多见。楔子里有无稽崖、青埂峰，谐音“无稽也”“情根”；第一回正文里有十里街、仁清巷、葫芦庙，谐音“势利街”“人情巷”“糊涂庙”。这是《石头记》的第三个场景，谐音大有深意。拙见如下。
一、势利街——清朝生产力的体现
十里街谐音“势利街”。“街”指平地上的四岔路口，借指市集、居民区，也代表行政区域。势利指权势和财利，也指以权势和财利对待人，即世故也。
透过“势利”两个字，可以看出当时社会上占主导地位的人生观、价值观。绝大多数清朝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可简单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功利性的，如金钱、名誉、地位、权利、意志；第二类是精神性的，如爱、情感、美、艺术、认知、思想、信仰；第三类是社会性的，如公益、贡献、事业、自我实现。第一类是物质文明，第二、三类是精神文明。每个社会、每一段时期都有不同的人，以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朝着人生目标前进。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时期，绝大多数清朝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第一类占了主导地位。下这样的定论，也不是批判当时国人的人生观、价值观有问题，这是由当时生产力所决定的，个人无法彻底改变这样的状况。
生产力指具有一定生产经验和劳动技能的劳动者和他们所使用的生产资料结合起来，从而在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所发生的力量。也就是人类在生产过程中征服和改造自然界，并获得适合自己需要的物质资料的能力。它是生产过程中人与自然的关系，生产力包括三个要素：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
几千年来，清朝人（劳动者）一直挣扎在生存线上，首先要解决活下来的问题。清朝人把吃饭问题放在第一位，“民以食为天”，老百姓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吃上，而统治者的主要精力、政绩，也放在“养民”上，只要有一口饭吃，就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清朝政府的最大功绩，就是养活了世界上五分之一的人民。吃的问题解决了，但吃饭问题仍是第一要务。在清朝的社会状况下，由于生产力的关系，三种情况可以有一个好的生存环境，一种是好好读书、作八股，将来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二种是赖天恩荫祖德，经营好祖辈留下来的资产，三种是放低尊严、品格，寄人篱下、当门客，或者给一、二种人当奴隶，所以下跪就是当时人们的家常便饭。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只有第一类人生观、价值观得以实现，才能实现第二类、第三类。在《红楼梦》中，第一种人以贾雨村、贾政为范本，第二种人贾、史、王、薛四家都是，第三种人如林黛玉、史湘云、刘姥姥等。
其他社会现象，相关文学著作，如汗牛充栋，实在太多，如《官场现形记》《儒林外史》。无不对当时清朝人的人生观、价值观问题作了深刻的挖掘和批判。
在这样的占主导地位的人生观、价值观的指导下，人人在追求个体利益的最大化，劳动资料（生产资料）即被牢牢地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比如土地大量集中在地主阶级手中，《红楼梦》中的乌进孝就是为曹家管理、经营土地的人。绝大数的人因为手中只有少量或无乎没有劳动资料，就间接变成了少数人的劳动资料。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与人之间就有了较大的差别化，有些时期，甚至有很明显的等级划分，清朝时期就较为明显。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就加剧了人们对势利的追求和推崇，罢官、抄家是最大限度的破产。
当然，追求个体利益的最大化，也促进了清朝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封建社会末期出现的民营经济，就是**主义的萌芽。
当这种人生观、价值观占了主导地位，负面影响也是比较多的，最直接的是导致精神层面的异常。比如对情感的追求，旧时婚配可以说都遵循着“门当户对”的潜规则，在这一潜规则下，从侧面也可以看出秦可卿的身份是大有问题的，一个育婴堂抱来的孤儿，怎么可能嫁进贾府去，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因为太特殊，才会让人铭记于心、妇孺皆知。再有俗语“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所反映的也就是只要好好读书，功成名就之后，地位和金钱有了，美女也就有了。对艺术、认知、信仰，亦有深远的影响，高鹗所续书末宝玉中举，没有这样的人生观、价值观在驱使，说了我也不会相信。审美的视角，也是以吃为出发点，从“美”字的造字结构，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当时中国人对儒家文化的推崇，对道教、佛教的信仰，无不受这样的人生观、价值观驱使。
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观点看，什么样的生产力，就形成了什么样的社会关系，也决定了什么样的上层建筑。那么，清朝这样的生产力状况，会产生什么样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呢？
（未完待续，水木森【水目人曾】）
图片来源于网络，若有侵权，联系即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