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南瓜看了《熊出没:原始时代》,睡前和他聊天。
我:“今天看熊出没有什么感受呀?”
南瓜:“妈妈,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勇气果。”
我:“哦?为什么这么说?”
南瓜:“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你吃了就会变勇敢的果子,飞飞是因为自己解决了问题,面对了很多困难之后才变勇敢的。”
我:“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一个人是要自己经历一些困难,面对自己害怕的东西,才会慢慢变勇敢的是吗?”
南瓜:“是的。”
我:“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呢,妈妈从小就怕在很多人面前讲话,后来就慢慢练习,现在好像也不怎么怕了。你也害怕在很多人面前讲话是吗?”
南瓜:“对,我很害羞。我害羞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可能会讲不好。”
我:“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知道自己能讲好,就不会害羞了是吗?”
南瓜:“是的。”
我:“那也就是说,如果你练习很多次,有足够的自信,觉得自己能讲好,就不会害羞了是吗?”
南瓜:“是的。不过我觉得,害羞也是不勇敢的表现。”
我:“嗯,好像是这样。”
南瓜:“但是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得勇敢,我是小孩子,所以会有一个过程。我每次都勇敢一点,就会慢慢变勇敢了。”
我:“是不是就好像是小舒(南瓜的死党)一开始不敢用3D眼镜看电影,但这次他戴上眼镜看了一半的电影,就比上次勇敢一点了?”
南瓜:“妈妈,小舒不戴3D眼镜看电影,不代表他不勇敢。他这次戴上眼镜看了一半的电影,也不是说他一下子就勇敢了。我们还是小孩子,要有一个过程的。就好像飞飞,她要慢慢地去自己面对一些困难的事情,才会变勇敢。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勇气果可以吃啦。”
和南瓜哥聊完天,我发现了两件事情:一是在某些方面这小子懂得好像比我多,二是我和孩子相比,太着急了。
我想要变勇敢,急着想要得到“勇气果”。
我急切地想让他通过每一次的“勇敢一点”快点变勇敢,但南瓜哥告诉我,我是小孩子,急不来的。我下次可能还是不敢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话,但是我会慢慢长大,我会像飞飞那样,带着“害怕”去自己解决一些问题,我永远都不能得到“勇气果”,但我总是会比昨天勇敢那么一点点。
南瓜老师给一个深刻的哲学问题开了个头就睡着了,留下睡不着的老母亲看着天花板继续思考:为什么我会那么着急?
仔细想想“我想要变得勇敢”这句话,换种方式,可以这样说:现在的我不勇敢,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就像飞飞说的:“等我吃了勇气果,我就会成为最勇敢的狼了!”而在这句话背后,是“我不喜欢像胆小鬼一样的自己”。
就像我嘴上接受南瓜害羞不当众讲话,但在心里却希望他能突破自我勇敢一点一样——我不接受他现在的样子,我想让他快点变勇敢。
前两天看书,里面说到一个在教练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的点,叫做experiential avoidance(体验逃避),意思是一种试图控制、逃避、抛弃不想要的想法和感受的倾向,在这种倾向之下,我们也有可能会逃避那些对于自己来说真正重要的行动。
《 Positive Psychology Coaching in Practice》这其实是进化的自然结果。身体感到冷了,我们会加衣服。碰到尖锐的东西引起疼痛,我们会马上把手拿开。这样的进化模式同样延伸到了思维和感受的领域,当遇到有可能会让我们痛苦的冲突时,为了不让自己痛苦,我们会避免冲突。当运动带来身体的劳累时,为了不让自己劳累,我们会停止运动。但这也许是人类进化中的一个大bug,当我们越是想要逃避这些不舒服的感受时,它们反而会变得越糟糕。
在我想要快点得到“勇气果”的时候,这中间隐藏着一种极为隐蔽的模式,那就是逃避。
生活不厌其烦地向我们抛来一个又一个屎球,这让我们疼痛、受挫、焦虑。“快点到那棵大树上面,就能拿到勇气果了!”我们躲开雨点般打来的屎球,快马加鞭地朝勇气果的方向狂奔,“吃到勇气果我就勇敢了,就什么也不怕了!就没有任何痛苦了!”而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在这一次次和迎面而来的屎球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们错失了获得勇气的机会。我们等到了才发现,那棵大树上根本没有什么勇气果。
飞飞不顾头狼的威胁,把朋友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火山喷发时,飞飞解散了“熊狼组合”,含着泪目送朋友们远走。
狼群围攻熊大熊二时,飞飞低着头小声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要保护他们。”
最后飞飞抱着头狼,一起掉进山谷。
就是在这一次次的痛苦、恐惧和“不舒服”中,飞飞得到了真正的勇气果。
南瓜下次可能还是会站在台前声音发抖地背不熟练的课文,小舒也许还是会用手捂着3D眼镜从指缝里看电影,那又怎样呢?
小孩子嘛,总会有一个过程的。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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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热爱coaching、喜欢写作的小楠,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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