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生命:人生是一场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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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幸孤山

敬畏生命:人生是一场修行

记得乔任梁去世后，陈乔恩在微博里发过一条长微博，里面有句话记忆犹新:

生命是是什么呢，生命是不知如何是好。

说它坚韧，汶川8.0级地震都无法阻挡人们想要活下来的信念，说它脆弱，一柄小刀就可以轻易结束对这美丽世界的向往。

生命，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但最可怕的，是没办法主宰自己生死的权利。

「一」

近期我们所有亲戚得知了一条久久无法接受的消息:我的一位表爷爷得了癌症，晚期。

那一刻，心像被戳了一下，除了不愿相信还有点辛酸。

表爷爷其实不算高龄，六十几岁而已，一辈子都在为儿女付出，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在本该养老的年纪却为了照顾孙儿离开家乡赶到千里之外的珠海，含辛茹苦。

听亲戚们说，表爷爷其实很久之前就已经感觉不舒服了，只是想节约钱，又要忙着照顾小孙子，所以一直撑着，直到前几天，实在撑不住才去了医院，一查，已经是晚期。

大概是念着“落叶归根”吧，挂念故土的表爷爷又不得不辗转回了老家。

昨晚，聚齐了所有亲戚，我们赶回表爷爷家里去看望他，一见面，泪水差点就要流下来了，曾经那样意气风发、面色红润、慈祥的表爷爷竟变成了瘦瘦弱弱、形容枯槁、憔悴的老人，眼窝深深凹陷，眼神不知飘到何方，在暮色中似乎眼眶还红红的，一个人在院子里默默地泡脚。

“表爷爷!”走上前轻轻地叫了声，生怕打乱了他的思绪。

“娃子你来了，快坐。”云淡风轻的话语背后似乎还有点颤抖。

很快院子里坐满了人，开始拉着家常，大家都很刻意不谈“病”，不谈“癌”，聊聊孩子们的学业，聊聊自己的事业，谁一不小心说错了话，立马就有人在背后戳他。

天渐渐黑了下来，虽然我已二十出头，可作为一群中年人眼中的小孩子，我插不上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我只在夜色中暗自偷窥表爷爷。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吗？

所有亲戚都瞒着他能瞒得住吗？

只有自己才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是吗？

大人们谈话期间，我给表爷爷倒了一杯开水，近距离看着他，我连话都讲不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用我平生应该最温柔的语气挤了几个字:“小心烫。”

“哎。”微微一笑答应着。

听说，表爷爷自回家之后，每天就在自家屋前屋后来回走，每一处都不放过，猫儿狗儿每天都要同它们说话，有时说着说着便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还听说，这次表爷爷的儿子联系了上海某医院挺负盛名的教授来给表爷爷亲自做手术，不知道能否成功……

思绪越飞越远，院子里的吵闹声不断加强，打断了我，该走了!

我们一一与表爷爷道别，我故意躲到最后一个，拉着他的手，强忍着泪水一再叮嘱他要放宽心，只是一点小毛病别自己吓着自己，多喝水多吃饭……

表爷爷攥着我的手，只顾点头答应。

回到家后，外婆打了通电话给妈妈，说表爷爷在我们走后又在抹眼泪，我再也抑制不住悲伤，哭了出来。

「二」

从我有记忆以来，只有曾祖父一人是自然死亡的，并且含笑而去。

在上个年代，活了八十八年，似乎已经很不容易。

记忆中的曾祖父几乎没有生过病，连感冒都很少。

小时候的我每天都会看见曾祖父在八点太阳升起的时候准时搬一把藤椅躺在小院儿里晒太阳，旁边搁一盏茶，从早晨一直晒到中午时分，嘴里还随着藤椅的摇晃咿咿呀呀蹦出点小曲。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从小爷爷对我说，吃水不忘挖井人……”

每当曾祖父闭着眼，手指敲着藤椅打节拍哼唱这些歌的时候，我总会在一旁跟着乱唱一通，那时候的我都还没认得几个字，曾祖父也不计较，有时听我唱着唱着曾祖父便笑了，然后摸摸我的头: “真有出息!”

下午四点左右，八十多岁的曾祖父便会撑着拐杖爬上老家山后的山峰，那里有座庙，曾祖父就会在庙里不停祝祷，傍晚时分才颤颤巍巍地回来。

然后第二天又开始重复这样的生活。

曾祖父死后多年，我们搬去了城里，我在城里读书，从此很少回老家。

学校里的音乐老师也开始教我们唱红歌，那时的我唱的很顺溜，成为了班级的音乐课代表。

在一次校级活动上，我们全班合唱了一曲《唱支山歌给党听》，音响一震，合唱一出，猛然想起去世多年的曾祖父，于是在舞台上边唱边流泪，不能自已。

爸妈告诉我，为什么曾祖父一生无病无灾，还活到了八十八，是因为曾祖父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做善事，免费帮人修桥铺路，挑水灌苗，哪怕走在一条陌生的路上看见路有缺口都必得上去补一补心里才踏实。

于是这么多年我一直也在告诫自己:人一辈子一定要多做好事。

「三」

小的时候对生命的感悟并不大，有人活，有人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长大后，面对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开，心里真的如翻江倒海。

我开始注意关心身边的亲戚朋友，我不敢奢望所有人都能有曾祖父那样的好运，在现代社会，意外哪一天到来，我们谁都不敢保证。

得知表爷爷得了癌症之后，我的心里就一直像堵了块石头，无处诉说悲伤，但转念一想，我们必须要坚强，并且要勇敢面对并承受所有未知的结果。

希望表爷爷手术顺利，希望他还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记得龙应台在《目送》里曾说到: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其实并非只父母与子女，生命中出现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人生是一场得与失的修行，我们要在敬畏生命的同时学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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