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我大三,未能抵达上海。这是我暗恋你的第5个年头。
2016年10月,你21岁,不曾回到四川。这是你消失的第3个秋天。
又到了你最爱的秋天,我没有很想你——城安。
暗恋,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无奈。无奈,在每个我热爱的夏天,你却盼望着萧瑟的秋日;无奈,在每次需要分享快乐的时刻,你却不知道某人的寂寞欢喜;无奈,在每首沙哑情歌背后,你却不知道谁为你而唱。
我常笑自己,明明不喜欢你的固执,却固执地喜欢着你那么多年,大概喜欢你是我做过最坚持的事了。
喂,城安,你还记得高中秃顶的班主任老王吗?他又再婚了,上次回家遇见他还送了我喜糖。我还路过学校的那棵情人树,上面依然刻着你的名字。
每次高中同学会的时候,我最积极了,班长还夸我有责任心,其实我是单纯的希望在同学会上多听些关于你以前的事,幸而我卑微的心事无人发觉。
你喜欢过的那个女孩,依旧很漂亮,也依旧很想念你,我每次都会坐在她旁边,安静地听她讲你们的故事,别担心,她哭的时候我有代替你给她拥抱。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只是每次大家提到你的时候,气氛都会变得沉默压抑,我不明白为何大家提起你都会那样难过,因为我从来不觉得你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怎么会忘记你呢?人的记忆其实很奇妙,而你的样子早就被我在心里临摹了无数遍,一颦一笑不差分毫。我不明白明明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却记得你轮廓有些深邃,眉梢有颗小痣,你爱听摇滚却喜欢韩寒,你明明对每件事都漫不经心却光芒盛耀。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你。
我不难过,真的。你在或不在其实都一直盘旋在我的记忆里,时光算什么,即使它把沧海变桑田。说或者不说其实没什么重要,我早已为你谱词作曲,即使等不到你将它完成。
所以我没有怪你还未等我好好告白,就永远消失在那场空难里,我只怪自己不够勇敢,还未等到那株雏菊花开送到你手中,就已经永远失去了你。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纠结那个虚无缥缈的理由,也不需要追问到底值不值得。那些暗藏在心底顽强而生的情愫,丝丝入扣早已把我困住,洪荒流年也未曾改变半分。
我也曾奢望你能回头看到小小的自己,时间却让我学会看开,故事结局从来都是我一个人杜撰出来的脚本,从来不属于自己。我多想亲口承认,然后再与你相忘于江湖。只是生命莫测,我的暗恋终成遗憾。而这个遗憾也许只能在每个秋天才能得到完满,让我的暗恋得以绽放。
我送的花还喜欢吗?你出殡的那天,我跑遍了市区所有的花店,终于找到了你最爱的雏菊,却还是没有来得及送给你。那天我站在你家小区楼下,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的某处地方突然塌陷,那种难过如哽在喉,以至于多年之后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绝望。
为了不再迟到,我和花店老板娘说好,每年的这个时候帮我留一束雏菊。老板娘人很好,还亲自教我包花束,她说我对男朋友真好,请原谅我小小的私心没有辩驳她。
别说我这么做没有意义,因为我有每天认真地活着,努力学会不去遗憾,努力让自己变好。也许这无关爱情,也许这让人觉得可笑,可某些遗憾比爱情让人更加心痛,某些遗憾比刻骨铭心更让人泪流满面,即便那不是爱情也感动了我自己。
你说过你爱上海的浮华喧嚣,可我却觉得那个地方,虽万家灯火,却无端寂寞。可我还是认真地丈量过从这里到那里的距离,也认真丈量我和你的距离,上海到四川2000公里,我却已远离你一万光年。
我存了许久的钱,终于订了11月从四川飞往上海的机票。在这个深秋我的孤勇,终于要飞过你消失的天空,抵达你向往的城市,圆满我的执着。
而我依旧没有很想你,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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