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苓发来的消息:“我三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一个月的异地恋”。此时我的耳机正响着杜秋的《某某》:“那时的你,头发有点卷,话不多,喜欢听老歌……”眼泪不自觉的一滴又一滴的淌下来。
李苓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那个掀开我十八岁心帘的女孩潘婷。我那个时候只为一个女孩写诗,每首诗里都有她的影子,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她问我为什么是她。我说不懂,心就是要往你这边走,没办法拒绝。她对我说:“如果你选择等我,我也会选择等你”。于是,我们选择互相等待,在那个春心荡漾的年纪我们选择分隔两地,互相坚守,互相等待。虽然最终我们的等待仍敌不过现实的一场骚动,可我未曾后悔爱过她。也未曾后悔为她写上一整本关于她的情诗。我爱她这不可否认,但她爱不爱我我也不想去求证。
李苓的故事该从何说起?她的三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一个月的异地恋。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她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为他忠心三年,又是什么样的插曲让他们终止三年的感情?李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他爱的那个人又是怎样的男子?他们的故事是怎样的开始?又是怎样的结束……
我首次见李苓是在新生的体检会上,我找不到班级的大本营,到处乱走,到处询问。询问到李苓是同班同学,她一把抓住我:“得了,你就站我后面好了,别乱跑喽”。从此我便记住了这个在9月15日9时穿着红色背心的女生,她的脸很干净,干净到没有被胭脂眉粉污染。后来,我对成为我朋友的秦晓琳说:“我想,那个时候,我是心动的,即使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潘婷”。秦晓琳对我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动感情,谁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错过了最好的相遇时间”。我曾经在某个时段是羡慕童潇的,我羡慕他比我更早的遇见李苓,我看到他和李苓走在一起时,我的内心总会难过一阵,然后在一个人孤独地走开……
我看到李苓发来的消息,除了流泪,还有一阵的心痛。在我的心里李苓都是一个应该拥有无忧无虑生活的女孩。可现在她也正为感情而烦恼,为感情而夜夜失眠,在不眠的夜里只有眼泪陪着她。我回复她:“异地恋真的很辛苦的”。
我没有想过要和他结束,就算是异地恋我也想和他度过一生。可我自己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和他提分手?
他不是请求你原谅他吗?他想和你复合
回不去了。景中,真的。我和童潇真的是回不去了……
我们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一遇到事情,我们便会手足无措。当初,李苓和童潇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两个人相守在一座城,周六的时候,童潇就会来接李苓带她去看电影;带她去吃她爱吃的,那样的生活,是年少的我们所向往的。后来的故事,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写,笔就放在青春这张纸上来回磨蹭,却始终写不下一个字。
我和李苓都拿到了到台湾学习一年的机会。童潇对李苓说:“非去不可吗”?李苓说她很想去。童潇答应了她,答应会等她。就像当初潘婷对我说:“只要你愿等我,我便一样的等待你”。我们都曾相信诺言,在没变成谎言之前。
潘婷在我的生命里,我原本只想当做一个匆匆过客,我们只是擦肩而过,为了对方停留两秒。其实,我应该是明白的,动感情的事情没有想象中忘得那么快。我曾想问潘婷:为什么不遵守诺言,就在兑换诺言的时候,你和我说再见,这是多么的残忍”。可我始终没有说出。潘婷对我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流着泪对她说:“好”。其实我又一次在欺骗我自己,我不想和她做朋友,因为她伤害了我。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我还想挽回,我一直在做挽回,可是就在即将挽回的时候我又怂了,我害怕了,我怕就算她回到我身边,我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李苓分手的那晚,我找她。我并没有问分手的原因,因为我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我是明明白白的在分手的时候最讨厌别人问分手的原因。我不想让她讨厌我。李苓说她突然觉得释放了,虽然会伤心,但至少结束了。不必每天没完没了的吵架,没完没了的烦恼。也许一段时间过去了,我就会坦然。可是一段时间过去了,她后悔了。童潇也后悔了。后来,李苓对我说她也不知道那晚是怎么了?他们因为小事而吵个不停,突然李苓说:“我们分手吧,我累了”。童潇竟然答应的干脆:“好”。那一刻,李苓想:“他应该不爱我了吧,我以前也会提分手,但他从不会这样,既然他会答应,那么他也是这样想的”。就这样,李苓分手了,后来她又后悔了。我问她你们会复合吗?她说等等看。后来,秦晓琳对我说:“李苓分手了,你会追她吗”?“不会”。我答应的干脆。
为什么?
因为她心里没我或者说她心里的那个我不应该是这个位置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一个你已经知道结果的事情,你还会去试试吗?
不会。
那你又为什么不会?我反问秦晓琳。
因为我和你一样阿,希望自己爱的人幸福……
李苓最终也没等到和童潇的复合之日。后来李苓对我说:单身久了,发现离开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日子还是过了下去。我说你是不爱他了吗?她说不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后来,童潇的一通电话,让李苓到达了医院。她和童潇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她看着堂堂三尺男孩的童潇竟哭的像个孩子。她的心疼的厉害,原来这世上不仅女人需要保护,男人也是如此。童潇的母亲因中风进了医院,最终导致下半身瘫痪。童潇的父亲和童潇一样脆弱到在人面前流下了眼泪。李苓对一蹶不振的童潇说:“你别这样,你要勇敢的站起来,至少你还拥有我”。童潇一下子抱住了李苓。李苓也抱住了他。童潇对李苓说:“我妈的事情,你先不要和你爸妈说”,李苓问为什么?他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因此事而让他们阻止我们”。李苓放开童潇问他:那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等我妈好了。
那你妈要好不了呢?李苓流着泪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医生答应我说我妈一定会好的。童潇含着泪咆哮道。
那我们呢?你怎么想?
我们会好的,我不想那么潦草的对你说复合。我想给你最好的
不用了,我们就这样吧。李苓转身就走
为什么?
李苓回过头来笑着说:“因为我爸妈不会同意的。因为你妈好不了了”。说完李苓就跑出门外,后面还回响着童潇的咆哮:不会的,不会的……
李苓走在寒冷的城市里,她一下子觉得无依无靠。她始终都没有和父母说起她和童潇分手了。倒是童潇母亲的事情,她第一时间说了。母亲让她多陪陪童潇,这个时候他应该最需要你了。李苓越想越气愤,越想越难过。她蹲在城市的角落里,哭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在那段压抑的时间里,因李苓的情痛,我又想起了潘婷。那个胖胖的丫头,令我心碎的姑娘。总有一种魔力在她已经伤害我后还不顾一切的去爱她,关心她。会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担心她不按时吃饭;担心她起风的夜晚会不知关窗。总之,你爱上一个人是无理由可讲的,爱就是爱,即使她伤你、负你。会在睡不着的夜里点燃一支烟,听着电话那头李苓传递过来的心情,我理解她的。理解她的无奈,理解她的爱,更理解她一个人哭泣时的无助需要有个人依靠的感觉。人都是一样的,在无助的时候希望有个坚盾的后背。
我们快毕业的那段时间,童潇天天来学校找李苓,可李苓并没有见他。秦晓琳劝李苓应该和他说清楚。可李苓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明明白白,清楚的很”。李苓经常和秦晓琳喝酒喝到半夜,她们喝的谁也不认识谁,互相的怼骂,互相的倾诉。有时她们也会拨通我的电话,说一些我听不清的话语。而我总是为她们一次又一次的心疼着……
我的朋友丁乐在大学即将毕业时,成功晋升为老板。他希望我能够去帮他,薪水高的诱人。我却把李苓推荐给他。我已决定到省城去深造,李苓问我:“是不是忘不了潘婷”?我说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到她所在的城市读书?
这有关系吗?
你要忘不了,你就去追人家呗,何必要活的那么痛苦
不,我很快乐
你以为我信你的鬼话,我担心你这样会
现在我担心的是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李苓一下子说不出话,她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
毕业晚会那天,我为了再拥抱一次李苓,把全班人都抱了一遍。谁都没看出我的意图,唯独秦晓琳。她后来问我:“你这又何苦呢”?我说:“我的青春已经走到尽头,不管好坏,我想要个结束”。秦晓琳流着泪说她也是。
秦晓琳曾对一个暗恋一年多的男生表白。在等待回复的时候,我问她:你怕吗?她说:“怕,但我必须得说,怕过了就没什么了,如果不说我怕自己会恨自己一辈子”。我对秦晓琳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是你的景中”。后来那个男生对她说:“我希望你的勇气给别的男生”。秦晓琳知道结果后,一边走,一边哭。在遇到我后就突然的不哭了。我问她为什么不哭,她说没纸了。我答她:“哭吧,眼泪擦我衣服上好了,反正要洗的,这样还环保”。秦晓琳一下子笑了起来:“操,你连两包纸巾都不舍的给我买吗”?“嗯,纸巾太贵了,而且质量不太好,会擦坏你的脸”。我打趣的说道。秦晓琳哭着笑着,笑着哭着……
离校的那天,童潇来找李苓,他来请求李苓的原谅。李苓替他整理好衣领,对他说:“照顾好自己”。李苓抓住她的手,她却对他说:“我爸安排我相亲了,对方是学金融的,在会计事务所上班。市里有房有车,人还不错”。李苓一下子放开了李苓,李苓边走边流泪。童潇傻傻地站在那儿,默默地流泪。男人的脆弱有事就在现实的一个棱角处,轻轻一碰就会碎。秦晓琳问李苓:“想清楚了”?李苓答:“想清楚了”。结果两个女孩互相微笑一同送我去火车站。
火车站检票口两个女孩围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哭个不停,一个女孩一直微笑着嘱托着。我对哭个不停的李苓说:“你是不是这辈子不想再见我了”?“干嘛这样问,不会的”。李苓停止哭泣。
那就别哭了嘛?
那也是你,别人让我哭我还不哭呢!李苓辩解到。
快,给爷笑个。李苓立马给个哭笑脸。
好丑。算了,你还是哭吧。我打趣道。李苓和秦晓琳都笑了,我也笑了,我们三个人很少在一起那么没心没肺的笑了。广播里播着我所乘的火车即将到站,秦晓琳对我说:“好了,走吧”。我点点头,转身离去。在把票给检票员的那一刻,我回过头,把口袋里的一封信给了李苓,随后我转身离开。那份信的日期是三年前的,我三年前写给她的信,却一直没有勇气给她。直至我通过检票口,我也没有勇气回过头去,和她招一招手……
信的内容很短,是当年写给她的一首短诗。她曾问我有没有为她写过诗?我说没有。潘婷走后,我所有的诗都是为她而写,我从来没有说过。说了也什么也不会有。
心动
昨天在海边
我撩起你被海水浸湿的发
…… ……
在后半夜翻来覆去
…… ……
在梦里吻住你的唇
不醒来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信的日期写的是三年前的秋季,我把这封信整整藏了三年,三年后我还是决定把它交给它的主人……
火车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回到高中时代,潘婷坐在我前方,坐在后方的我,玩弄着她的发。她回过头来问我:
轩景中,你想考到哪里读书?
有海的城市
哪一座?
都可以
我也喜欢有海的城市,每一片海都有一个秘密,我喜欢去探讨秘密
那……我们一起?
好呀
我笑了,她也笑了。我拉一拉她的发,她便会微笑的回过头。那是我一生遇到的最美的风景。
梦醒后,我也就释怀了。对于当初的那场等待。谁都没有对错。我看着窗外的风景,阳光正好,温暖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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