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与我的伊朗朋友-艾琪拉联系了,今天特意进城见她去。
艾琪拉租住在市中心的一座公寓大楼。
本来封城令下,病毒传播此起彼伏,人人自危,我们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碰面,但当听见她电话里头的声音低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这位平素积极乐观的波斯友人身上时,我还是按奈不住驱车四十多分钟进城去。
进城的路颇算顺畅,而天空正下着微冷的小雨,灰蒙蒙的天气带来一种莫名的压抑和忧郁,马路两旁的秋叶在细密的雨幕下,显得格外垂头丧气。
我们约了在她公寓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由于城市令限制堂食,我们只能坐在外头有雨篷的露天位置,幸亏天气还未正式转冷,又戴着口罩,没经拥抱,我们终于稳稳地坐在一桌两边的咖啡椅里。
我们叫了两杯深烘的黑咖啡,二块手工麦饼,呷着一口苦苦的咖啡,艾琪拉静静地说:真高兴你能来,这种时候朋友能聚面,真是件奢侈的事。
我说: 总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就来了。告诉我,这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艾琪拉: 沒错,电话里我不愿多聊,我近来确实crazy疯了,有事不顺。
我接话:疫情下,人人都易疯,告诉我,怎么了?
原来,艾琪拉仍在德黑兰的父亲上周过身了,由于大部分国际航班停摆又加上国家之间转机的限定,艾琪拉无法赶回伊朗送父亲一程。
本来热腾腾的咖啡也许是因为在户外喝的原因,一下子就凉了一大截。
“that was really terrible, 这真是糟透了!” 我冲口而出,想到自己的父亲几年前也是在没有和自己告别一声,在国内突发病世,我的内心仍痛疚难平。
漂泊在异国他乡的人,总是容易遇到如此遗憾的事情!
接下来,我静静地听着她说其他不痛不痒的杂事:在家上班的不爽和房租因疫情终于减下来的小开心,眼线和眼影还是昔日那种我爱看的描越,可她的眼神有种陌生的游离,我知道她正在力控自己的不安与痛苦,想分散此时彼此郁闷的心情。
这也许就是这些年来,我一直都那么喜欢她的原因。感性、善良而又不失沉着和冷静。
这也许就是为何,打从我开始写日更二个月以来,她的名字已经第四次出现在我的日志上。
此时的天空仍然是一片灰色,而雨已经停了!我们离开咖啡小馆,沿着市中心那条平日繁华的宝露华大街一直走到多伦多大学主校区的附近,热闹暂停的市中心街道行人不多,我们来来回回在校区走足了2个钟,见到一只小皖熊在一棵枫树上肆无忌弹地来回攀爬。
皖熊打破了封城令下的冷清“What a relax raccoon! 多么惬意的皖熊,光天白日都敢在大街乱动!”艾琪拉舒舒气,声言晴亮了起来。
这时候,我向她告别要回去。
临走时,我把一条中国烟交给她,说送给她那爱吸烟的同居伙伴Q先生。
她把烟收下,并没給我像以前开心的反应,淡淡的苦笑说:我们已经分开了,他找了个新同伴,你懂的-是新同伴,上月已经搬走了,烟这次我留着自己用吧。
噢,新同伴,居然是那种新同伴,我暗自惊讶却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说的我都懂了!” 。
然后什么也没有再问就开了车门,其实此时我多想给她一个,不,是很多很多个的拥抱!
可这一刻,我什么都给不了,只淡淡地说:see you soon下次见。
“多谢你能来,高兴我们一起走了2个小时的路” 艾琪拉说着帮我关上车门,挥了挥手。
回家的路上,电台播放了ED Sherran 黄老板那首:beautiful people.
“We are not beautiful我们不完美,人生又何来完美!
而我相信我的朋友- 艾琪拉,依然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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