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本来，无聊中看到某自媒体上n年前的一篇文章，然后第二，第三篇……有的说先有“无度不丈夫”的正统本源，有的说“无毒不丈夫”才是最早正宗，弄得像在辩论狗肉香还是鸡汤补一样，很见个性品味，弄得人心旌摇曳心绪不宁起来。
某位很蹩脚的语言学家认为，现实，真实的人心倾向与内涵，自会演绎词语的内涵与倾向，赋予词语内涵与倾向。毒比度厉害，比度更常用更真实，常常的情形是毒把度干掉了，于是度就不见了，不发声了，不愿发声了，于是发声的就是毒了。大家愿用毒不愿用度。度来度毒毒还在，毒来毒度度倒了。包容一个要你命的，结果被要了命，无利无益其中，还好难好危险，谁去干这事。干掉一个包容你的，结果就干掉了，还更轻便，利在其中，于是就去干了。
想不到严谨的谚语研究，也吻合支持了以上粗糙的推论。原句为“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乃元代流行民谚，再早并无所见。之后一些读四书五经吃宫廷饭的觉得粗鄙，以自己身为君子的度量认定，小民们一定是“将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可这句话的出处呢？）讹传了，还把“量”直接改为“恨”了（说不通了吧）。而且“度”字在原对句中不合韵，倒是“毒”字合韵啊（尴尬了吧）。
（二）
下面做点综合整合工作。大人的度，小民的毒，这两个字如果能合为一体，就都可以说得通了。大人们觉得“毒”字难听，一个人做的那些“毒”事也没什么毒不毒的，主要看人的气度，度量，局量。比如把假疫苗不合格疫苗打到婴幼儿少儿身上，这是不是非常心狠毒辣的事？换个角度看，就是度量问题。觉得太歹毒了，就是度量太小了。大度量怎么做呢？大家已经看到了，人家做的是几十上百亿的生意，都快上胡百润世界五百强了。他们脸上绝对看不出量小心毒的狰狞样子来，反是气度不凡，光彩照人。应该说他们完美体现了什么叫无度不丈夫。
无毒不丈夫这样的谚语早就不流行了，谁还咬着牙说这样土的话，干这样粗的事？太不雅了，太没度量了，升斗小民，太没手段了。太市井小民了。成不了大事，发不了大财。
有毒不可怕，有度才可怕，不觉得有毒才可怕，被害人都不觉得有毒才可怕。
疫苗可怕不可怕？除非你自己有年龄正值需打疫苗的孩子。当然也不一定非觉得可怕不可。家人都不需打疫苗，就绝对不存在可怕不可怕的事。厂家觉不觉得可怕？笑话。几十年就这么做下来的，越做越强。基层卫生院打疫苗的都能靠这个发财，一针好几百。……想想有点后怕。也都过去了。流水的幼儿，铁打的疫苗，永恒的世道。
怎么看到“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这句从来没有真实存活过的话，正冠冕堂皇活力充沛地昂首步入我们这个社会的大雅之堂呢？语境背景已经完全具备，呼之欲出啊。——这个可怕不可怕？
社会上偶尔零星的那些市井小民干的民事刑事案件，再血腥恐怖，把小姑娘吓哭了，也并不可怕。从未觉得可怕过。因为有更可怕的。看得见又看不见的庞然巨兽，你懂的，我们身在其中有时感觉不到什么有时又感到透不过气来无法探出头来的一种存在。我们无法知道疫苗的优劣，出了人命也不会知道疫苗的优劣，连要不要打疫苗要打什么样的疫苗都不知道。其实或也未必想知道，反正你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更不会让你知道。他们事前事后做到这一步就万事大吉，所以越做越强。这才可怕。真有个玉帝老君坐在云端为众生福祉操心安排一切吗？竟生生逼出一段忘却许久从来不太懂的国际歌旋律来，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真错乱，脑子乱。
（三）
忽然醒悟，早先源起元朝民间的那个谚语“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的真正含义。对那些残害祸害百姓的恶人，不觉得深仇大恨，下不了狠手毒手，那叫什么大丈夫真君子呢？在脑中搜索这个君子丈夫形象，豁地一声跑出个王歧山，这是位真君子大丈夫，服不服？据说那些大老虎小老虎都冲他哭骂了——姓王的，你跟我有仇啊，有多大仇啊，这样恨我，下这样的狠手把我往死里整，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呢？还有个姓崔的。
这个解释是不是有点政治正确呢？但肯定有点民间正确。对什么这疫苗那疫苗的事，用民间的话说就是，你tm这是人做的事吗？老子铁定弄死你！此真君子之心，大丈夫之语，顶天立地，掷地有声。还tm觉得粗鄙，说明你真是个比恶人还恶三分的贱人。真正的恶人一定会痛快道来，骂得好啊，骂到老子骨子里去了，真不是挠痒痒的。
（还翻到一篇《夺命疫苗：要挣够多少黑钱，才能成为一个人》（吴龙贵），另一篇公众号文《疫苗之王》没看到，查封了。真有点心绪不宁起来。因而影响了俗语“无毒不丈夫”语义探求的纯正性。语言功底本来就不好，愿在事态这样解决或那样解决后，再静心研究那个“毒”到底是什么含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