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你这个傻女子。
爱从来都是很疼很疼的东西啊,你那么奋不顾身,终于疼到遍体鳞伤。可是亲爱的,你忘了那句话:没有谁来得及看足谁的成长,没有谁能真正陪谁翻山越险,抵达人生的极乐。他们不过是你人生长长短短的段落。
有一天,当我也成为了你的段落,那你该怎么办呢?
——米拉的日记
【米拉:迟迟不见了】
和迟迟成为好朋友之前,米拉一直都知道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子。
穆迟迟是个安静的让人发慌的孩子,这是刚入学时班里同学的一致看法。第一次上课,迟迟穿一袭浅蓝的棉布裙子,怀里抱着一大堆书匆匆走进教室。许是走得太着急,迟迟经过米拉身旁的时候有微微的喘息声。迟迟径直走到教室后面靠墙的角落,此后头一直是低向课桌一语不发。米拉只能看得到她一头黑色瀑布般的长发落在课本上,和人一样安静。
除了过分安静之外,米拉对穆迟迟并不了解。
直到下课后,米拉在一棵榕树下遇见她。
学校植有许多榕树。叶子有大如手掌的,也有细碎如硬币的,参天而又繁茂。唯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这些榕树都长着老长老长的褐色“胡须”,像糟老头。迟迟就静静的站在树下,望着榕树的“胡须”发呆。还是那么的安静,只是这次米拉能看得见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忧伤,似有若无的悲哀之感袭遍全身。
是个十分清纯可人的姑娘呢。这样想着的时候,迟迟已经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米拉。米拉尴尬的笑着走上前去,说: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会不会也像这些榕树一样,还这么年轻却有了苍老的印记。 迟迟回答道,语气也是轻细的。
米拉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抱住了迟迟,越拥越紧。
后来她们无话不说的时候,迟迟总会笑米拉当时在发神经。米拉却只笑而不语。
迟迟,你总是那么的让人心疼。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要温暖你。——米拉在日记本里写道,这是迟迟不知道的事情。
没有人会相信有一天米拉会和迟迟分开。因为她们俩俨然已经成为同一体了:上课坐在一起,下课走在一起,吃饭还在一起,甚至有时候晚上睡觉也在一起,当然一般情况下是米拉说冻得睡不着然后钻进迟迟的被窝的。在旁人看来,两个人好得都有些不正常了。
可是,米拉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迟迟了。电话关机,短信不回,QQ不应。甚至米拉打电话到迟迟家也没找到她。米拉急得牙龈都上火了,可是仍未见着迟迟的影子。
该死的穆迟迟,你躲到哪里去了?快点给我出来啊!半夜米拉都在喊梦话。
无论米拉流了多少眼泪,打了多少个电话,骂了多少遍,迟迟还是没有出现。
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
【迟迟:我去奔赴一场没有爱情的约会】
迟迟失踪的第九天,米拉正在食堂里吃午饭,突然接到一个来自北方城市的长途电话。
米拉,我是迟迟。
MD,你也知道给我回个电话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米拉“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大得吓住了整个食堂的人,说完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米拉,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绝望极了。
不,你不许死,听见没?你给我好好活着!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回来!
电话里已是一片忙音。
第二天早上米拉跳下火车,在那座北方城市的一所医院里见到了穆迟迟。手腕处缠着绷带,有隐约的殷红渗透出来,那该是迟迟抑制不住的哀伤吧?原本淤积在心中的怒火此刻却怎么也发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迟迟让人心疼得样子总是能轻易俘虏米拉。
为什么,要干傻事?米拉用双臂环住迟迟。
我来奔赴一场约会,以为可以找到爱情的出口,谁知道竟是是爱情的绝路。
米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个小女孩,她从一出生就被遗弃。她的亲生父母因为嫌弃她是女孩儿,就将她赠给同村的人抚养。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养母去世了。同村总有一些好事的人开她的玩笑,指着她亲生父母家的房子告诉她,她的妈妈没有死,她就住在那所房子里。年幼的她信以为真,兴冲冲的跑到那家门口去喊妈妈,妈妈妈妈你在里面吗?我来找你了。随即便引来围观人的一阵嘲笑。屋里的女人出来对她吼道,我不是你妈,你妈早死了!
自那以后女孩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因为她没有妈妈教她如何微笑。班里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敢和她说话,她不笑的样子应该很凶吧?
高三的时候她遇到了许子凡,那是第一个敢于接近她并经常引得她发笑的男生。
那段日子,她每次都装作若无其事的经过她身旁,心里却在期待他与自己搭讪。而每次他都会真的在女孩恰好经过的时候说“早上好”或者说“来上课啊”,然后给她讲冷笑话。
事实上,许子凡还会在下课以后偷偷将写好的纸条夹在她的书里。他说,你是个有着薄凉眼神的女子,应该有许多故事。他说,今天天冷,要记得多穿些衣服。他说,你让我心疼。
这样的文字,总是会让女孩觉得温暖。那些有着蓝色俊逸且温暖字体的纸条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了女孩的珍藏品。
她开始写日记,里面记得满满的都是关于一个有着好看脸庞的男子。而她的心里,从此也住进了一个人。
高考过后,许子凡没有读书,独自去了北方的一座城市谋生。而女孩儿则进了一所南方的大学继续进修。她写许多的信去鼓励许子凡,让他不要失去生活的勇气,无论怎样她都会在他身后支持着他。后来,许子凡写信来,字里行间透着暧昧的气息。
他们着了魔,用文字互相取暖。他说,你是我此生无法跨越的城池;她说,你是我永远不能释怀的心结。最后她沦陷在这场文字游戏里。写很多的信给他,告诉他她的思念;打很长时间的电话,弯曲的电话线里奔跑的都是幽幽的电波;发一些莫名奇妙的短信给他,虽然自己都看不懂。
然而他渐渐地回的少了,电话里也经常不是忙音就是极不耐烦的回应。他推说最近比较忙。
他会在消失一两个礼拜后打电话跟她诉苦说,最近手头比较紧,能不能借他点应急。然后女孩儿就每次一千两千的给他汇过去,他也从来不提还钱的事,拿到钱后照旧又推说忙。
终于女孩忍不住了,悄悄地坐上北上的火车来到他的城市,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敲开许子凡的门的时候,她看到他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杵在门口,尴尬的陪着笑。屋内传来一声娇柔的女声,亲爱的,是谁呀?
心像落地的瓷器一般碎掉,声音清脆而凄惨。她疯也似地逃走了。跑得很快很快,快到将许子凡丢在很远很远的后面。她想再快点,再快点,快到没有呼吸最好了。就这样死在风中,应该没有那么痛苦了吧?或者被车撞死也行啊!总之,死掉便一了百了了。
……
米拉,你该知道的,这样的疼痛会让人绝望到死的。迟迟落泪道,眼里果然有着薄凉的气息。
……
噢,米拉,你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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