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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昆山《孔子传》梗概(九)

鲍昆山《孔子传》梗概(九)

作者: 暇思芸悟 | 来源:发表于2020-05-03 22:20 被阅读0次

    经历了陈蔡之围后,孔子被叶公沈诸梁接到了楚国北部边境一个叫负函的邑城。楚国当时的国君楚昭王,是位有雄才伟略的君主,早就仰慕孔子,准备把方圆几百里的土地分封给孔子。令尹(楚国的宰相叫令尹)子西说:一旦把700里的土地封给孔子,等于让孔子在楚国有了一个国中之国。孔子手下又有那么多优秀的弟子优于你身边的人,到了那时,楚国是你的,还是孔子的?”昭王一听,赶紧打消了分封孔子的念头。

    孔子的学生,所谓的弟子3000,这是个约数。缩小一点,“贤者七十二”,这七十来个人,据说都“身通六艺”。再缩小一点范围,有所谓的“孔门十哲”。《论语•先进》里讲这十个最杰出的弟子,分四类:第一类,是德行比较优秀的,有四个人,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第二类,言语比较优秀,就是善于言辞的,有两个人,宰我、子贡;第三类,处理政事比较优秀,即行政人才,两个人,冉求和子路;第四类,“文学”科,指古代文化典籍学的比较好的,子游、子夏。实际上,孔子非常杰出的学生不仅仅这些,比如曾参就很厉害,孔子去世后,他为孔子思想的传承和发展贡献巨大,但他甚至没有被列入孔门十哲。

    在这些杰出的弟子中,如果再缩小一点,颜回、子路和子贡三人是最突出的。之所以最突出,除了确实非常优秀之外,还因为他们是所有弟子中跟孔子关系最密切的。周游列国的时候,这三人一直都紧紧跟随孔子,风风雨雨陪伴左右。讨论学问时,也以这三人围绕在孔子身旁较多,互相切磋,一起琢磨。

    在这三人中,孔子最喜欢的是颜回。颜回有一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学”,这正与孔子本人最大的优点相同。老师总是喜欢像自己的人,何况孔子还把“好学”作为一个人最重要的优点。颜回招孔子喜欢还因为他悟性高,志向高,境界高。

    孔子最喜欢颜回,但是,颜回在《论语》中出现的次数却不是最多的,只有21次。在《论语》中出现次数最多的是子路,次数是颜回的两倍,42次。这可能和子路是跟随孔子年头最长的学生有关,再说他也是最活跃的学生,而且发言最积极,行动最活跃,所以故事就多。在《论语》里,孔子对颜回基本上全是表扬,可是对于子路几乎全是批评,甚至是打击,而且是无情打击。明代思想家李贽曾经说:“先生与子路每下毒手。”子路为什么老挨批评呢?首先,子路不够好学。第二,好逞勇。而孔子对“勇”偏偏有戒心。在孔子看来,“勇”既能用于干好事,也可用于干坏事,需要“义”的节制。总体而言,孔子对“勇”保持高度警惕,一般情况下,他不做肯定性评价。而子路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勇敢。孔子为什么老是打击子路,折辱子路?孔子为什么对子路“每下毒手”?实际上是爱惜他,希望他有所改变,摧刚为柔,从而能在当时的乱世中容身。这是孔子对子路的爱。与孔子大约同时的老子说:“强梁者不得其死。”子路因为刚强,孔子也担心他可能不得其死。而孔子的担心后来竟成了事实,真的不幸言中:子路后来果然在卫国的“蒯聩之乱”里,被人杀死了。

    不过,子路始终是个率直的人,它是诸多弟子中,唯一敢顶撞孔子的。孔子见了南子,子路给她脸色看;鲁国的乱臣贼子公山弗扰来召请,孔子想去,子路不高兴。子路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孔子就不敢去了。可见,子路和其他学生有什么区别?其他学生都是听老师的,子路呢?常常要老师听他的。还有,其他人都是挨老师骂的,他呢?有时也要骂老师的。

    孔子一生中最密切的三个弟子中,颜回他最喜欢,子路他最亲近,而子贡可以说是孔子晚年的一个依靠。在颜回和子路都死了以后,能够给孔子带来安慰的,并且能给孔子各方面关照的就是子贡了。子贡曾经问孔子:“老师啊,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孔子回答:“你,是个器。”器不是个好听的词,因为孔子曾经讲过一句很有名的话:“君子不器。”说子贡是器,等于说他不是君子。这对子贡还是很有一点打击的。子贡又问:“我是什么样的器呢?”孔子说:“是瑚琏。”(国之重器,是在祭祀天地祖先时盛放祭品的贵重之器。)所以,这既是对子贡的褒奖,又是在提醒子贡:修养尚未成功,学习仍须努力。孔子对子贡不满在哪里呢?他觉得子贡不大安贫乐道,他有追逐财富的欲望;更重要的是,他还有追逐财富的才能。

    子贡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进入正史的商人,或者说,第一个以商人身份进入正史的人是子贡,当然,他还以孔子学生、外交家的身份进入了正史。子贡的财富多到什么程度?照司马迁的说法:子贡到各诸侯国去,可与诸侯“分庭而抗礼”。诸侯为什么对子贡这么平等?因为子贡有财富,而且富可敌国。子贡的财富对孔子起了很大的作用。孔子周游列国总要有花费,上下打点也好,来回的差旅费也好,可能都是子贡安排的。子贡的主要成就,还是在外交上。《左传》上有很多子贡成功外交的案例。子贡可谓纵横家之祖,孔子返回鲁国后,子贡成了鲁国的专职外交家,在外交舞台上折冲樽俎,纵横捭阖,为鲁国争取战场上拿不到的利益。要知道,子贡是卫国人,之所以这样帮着鲁国,就因为老师是鲁国人。后来老师去世了,子贡为他守丧六年,六年后他回到卫国,为卫国尽力去了。当时不少人认为子贡比他老师强,这让子贡很惶恐。一方面,维护老师的声望,是做弟子不可推卸的责任;另一方面,子贡也不能不明确表态。他的自谦,再一次证明了他的聪明——假如还不足以证明他的贤德的话。孔子能够得到颜回、子路、子贡这样的一批英才而培育之,是孔子人生的乐事。而颜回、子路、子贡这样的英才能追随孔子,沐浴在孔子的德风之下,更是他们的人生乐事。他们是那个时代的一片璀璨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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