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酒瘾,却没了酒喝,我猜他一定很难受。其间发生过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就像无法知道,那头由我亲手放养的牛为何会无端死去一样。
老死的,哥哥回答我。
我知道他在说谎,因为那是头母牛,只要它有持续的生育能力,就不会轻易死,也不该死。
没用的东西,它他妈的除了生还是生,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我要供它吃,供它住,还要他妈的在深夜里守着它生出一只只死胎。
哥哥的话流露出对牛的无限怨恨,又好像不是在恨牛。
他的话也使更加我确信,牛的死跟他有关,牛生出的死胎也跟他有关。
那它最后倒底是被吃了呢,还是埋了?我追问起来。牛跟了我那么久,一直无忧无虑,从不涉足人性的险恶,经我的教导,它身上那股子牛劲也荡然无存,变得温顺,灵性十足。所以我需要确认,它在死的那一刻有没有痛苦。
哥哥没有回答我,通红的太阳完全掩盖了他的声音,将他整个身子压进泥土里。我猜他专心干活的时候,脑子里肯定没在想牛。
小英,别到处瞎跑,好吗?我朝妻飘舞的身影喊叫起来。
她似乎没有听到,从一个山包转眼就到了另一个山包。只要她想起来,就离开家,到田埂上,山包上,恣意奔跑。
你应该教教她怎么做女人,父亲说。
父亲又把我难住了,如果生活不能教小英怎么做女人,我恐怕也不能。
如果小英需要自由,我就给她自由。除了无法给她富足的生活,其他的我都可以给她。
只是她也应该照顾照顾孩子,不是吗?
她似乎忘了这件事,再过些时间,她又开始在意这件事。
就不能把他抱远点儿吗?
我听到她的话,如同碰到了一条花斑蛇,它吐着黑乎乎的蛇信子,哧哧叫着。令我吃惊,恐惧,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蛇。
我抱起孩子,孩子哭得很厉害,一点办法也没有。
母亲走进来抱走了孩子,孩子的哭声很快就消失了。
妻躺在床上,背过我,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能理解她,人在过度地愉悦之后,就易躁易怒。喜怒哀乐总要对等,我管这叫动态平衡。
我脱了衣裤躺到她的身边。刚洗的床单和被褥散发出洗衣粉的清香,还夹杂着一股熟悉的诱人的香味儿。
香味飘过来,盖在我的身上,轻盈而柔软。香味儿疯狂地吻着我头发,轻咬着我的耳根,最后又回到我的嘴上。
妻的疯狂和愉悦仍在持续,就在她试图升华这种欢愉时,我推开了她。她退去所有衣物再次扑向她的猎物进时,我又一次推开了她。
哥哥还没睡。我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牛。
让他跟他的牛过去吧,我只知道,此刻你是我的牛。
妻的声音高了些,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听到,他的房间和我们的房间只隔着一层木板,如果他刻意听,还是可以听到的。
妻的愉悦感又加剧了,湿润的脸带着急促的呼吸再次贴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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