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我错失的鞭炮,帮我点起,可好?
1
不管身处何方,对年味的回忆,总在时刻提醒着人们,哪怕那些挑剔的老饕,家乡的味道,传统的滋味。
儿时,平凡人家,虽不是满汉全席,也不是饕餮大餐。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经典配搭,还是会伴着浓厚的年味,粉墨登场。
而今日,年夜饭规格的菜色,早已不再是旧时王谢堂前燕。
年味这个染色剂,不知不觉中在食物上褪了色。
2
年味的变化,是文化载体的变迁,但又何尝不是物竞天择的自然选择。
退化,也许像温水煮青蛙,也许自有其半衰期,让我后知后觉不自省。
但我更愿意相信,是我们未曾像老一辈那样,感恩大自然的馈赠,继而对灶神产生虔诚的崇拜。
反之,我们对食物的索取,要来的直接。
不追求形色,反而在意是否能够燃烧我的卡路里。
3
关于年味的五感六觉,味觉总是能拔得头筹。
民以食为天,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席间有牛,故能产奶。
讽刺的是,我这乳糖不耐的少数派,消受不起。
味蕾平庸的我,好歹对听觉极其敏感。
4
敏感的听觉,其根源来源于父亲。
年夜饭时,父亲总是余音缭绕:从小吧唧嘴,长大必然了了。
因此,也不怪我对各中美食毫无记忆点。我只忙着念叨,嘘!嘴巴轻点,不然耳朵又听见了。
父亲对我的苦口婆心,和我的胆战心惊,着实给我磨出了一副貌似不错的耳朵。
可据说,好的音响和耳机,需要煲60-70小时。
但胡说,我的耳朵,被煲了24,5280小时,为什么还是听不出弦外之音?
5
曾记得,刚跟随父亲从二线城市,来到上海打拼,第一次回老家过年。
父亲让我去点鞭炮,先是动之以情,我不干。
随即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父亲晓之以棍棒。
与隔壁小女孩家的鞭炮声相比,我家的棍棒声,除了别致的节奏感外,真的没差。
鞭炮让火星四溅,棍棒让我眼冒金星。
想来《男人来自金星,女人来自火星》的作者,应该和我有一样的体会。
6
对于儿时的我来说,总有几个未解之谜,比如奥特曼究竟还要打多少怪兽。
又比如奥特曼,何时来处理我爸,这头怪兽?
声泪俱下后,让我对过年产生了一种近似惆怅的感觉。
鞭炮声就好比,父亲肾上腺素的号角。
我好比那可怜的鱼肉,连砧板的依托都没有。
多么希望,巴浦洛夫也能系上铃铛,感受下狗的无奈。
7
临时决定今年不回家过年,于是圣诞便回了家。
现在,一线乃至二三线城市都明令禁止放鞭炮。
没了这个过敏源,我就像好了伤疤忘了疼。
乃至于,自然而然地和父亲插科打诨,自是免不了被严肃的他数落一番。
当夜,南北两极,天旋地转,自是时差左右,失眠了。
清晨在懵懂之中,看见父亲往我床柜塞了个信封。
8
一个前夜把你骂道狗血淋头,清早给你送温暖的父亲。
这违和的画面感,给我带来的不适,激起了我的求索精神。
就像走近科学一样,把两个看似孤零的事件。
通过一个被包装的很难懂,但很浅显的道理,串联起来。
哪知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后,听力也会有退化。
只好,物尽天择,女人靠情感,男人靠直觉。
我的直觉也有了舞台。
分辨知觉的对象,究竟是行为的方式,还是诉求的结果。
9
父亲的责骂,恍惚间,不是他情绪的爆点,而是他沉默的原点。
慢慢回忆起,鞭炮声此起彼伏后,画面永远定格在,他抽烟时落寞背影处。
一个爱到笨拙,表达木纳的人,只会用责骂去吸引我的注意。
得不到共鸣,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就像抛锚的独木舟-臆想的烦恼,不断袭来。
低吟的狮子,没有撸毛顺的烦躁,就是想急切的向我宣告,知否知否?
10
见过沧海万千的父亲,也许只是想和儿子分享一下,质朴的童趣。
父亲基本错过了我的童年,第一次分享鞭炮声时,就是夹杂着棍棒声。
后来几年,父亲像转了性,再也没提过鞭炮的事情了。
后来才知道,由于劣质的爆竹,他的科室经常会接收一些被炸伤眼睛的孩童。
也许,他在默默的庆幸我的胆小,应是我的幸运吧。这种年俗不要也罢。
但我却有些落寞,没有计划为他点次鞭炮,弥补他那几年的不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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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不回家。国外烟花再美,也敌不过那年,没点燃的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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