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有的是钱

一

老子是真有其人，其人非道德经的作者。其人名也不叫李耳，他是李眼的父亲。李眼的父亲喜欢道德经，但是读不懂什么意思，天天把道法自然挂在嘴边但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道。

喜欢老子的东西喜欢了一辈子，生了个胖小子就取名为李眼，自己也算能当一回真老子了。同时李眼的父亲也死的早，他一直对儿子强调的就是不争，儿子干嘛他都说只要不争就能立于不败。

但没有想到，李眼的父亲一辈子不争，非但没有立于不败反而迎来了心肌梗塞。在死前他跟李眼小声的说：“别听老子的话，把老子这一辈子没有争的东西都给我争回来。”

李眼在床边，啜泣不止，他抓着父亲的手低声说：“争。”

又抬高了一点音量说：“争。”

李眼的父亲也在一旁虚弱的附和着说：“对，要争。”

李眼突然一下子激动的站起来嚎到：“都他妈的要争回来。”

李眼这么突然激动的一叫，父亲听后颤动了一下说：“争。”然后心跳监控器变成了一条直线。李眼的父亲就这么死了，李眼没有想到来的这么突然，他跪在病床前哭叫到：“爸。”

李眼从此把家里的所有关于老子的东西都给清理掉里掉，换上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等一系列的牌匾。父亲清茶淡饭过了一辈子，他什么都不去争，就依靠着一本道德经把他仅有的尊严捂的严严实实。但在他要死的那一刻，什么道德经什么老子，通通都从他身上消失了，他唯一能告诉儿子的就是不争什么都没有，只能受窝囊气。

李眼的父亲读了道德经一辈子，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读懂道德经，他没有明白争与不争不是关键，关键是怎么不争。李眼心中有太多的窝囊气，小时候玩具被别人抢，骑车轮胎被放气，刚写完的作业被别人改了名字。

长大后女朋友被别人睡，没车，没房工作还丢了。都是因为他不争，他不争是因为他爸说只有不争才能立于不败。所谓，不是我不争是我不想争。他以为他不败，后来他才觉得自己蠢的跟头猪。

他走出了医院的门，路过一个护士的身边时说：“烧了吧。”

护士说：“那骨灰呢？”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烟，邹邹巴巴的，他捋了捋上面的痕迹后把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后说：“洒向大海。”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护士拉住他说：“别走。”

李眼缓慢的回头，用哭肿的双眼带着疑惑看着她说：“还有事么？”

护士把他的烟从手上抢了过来，丢到了尿壶里后说：“洒向大海之前把钱付了。”

李眼摸了摸口袋，把钱掏出来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钱他仔细点了一遍，护士说：“别点了，你这点零钱点十遍都不够。”

李眼说：“你给我点时间，把我爸放在停尸间，我过段时间过来。”

护士看了他一眼后，把李眼手上的钱全部夺了过去后说：“这些钱刚好够一个月的床费。”

李眼走到了医院外面后拿出手机打了他女朋友小雅的电话：“小雅，你在哪里。”

小雅说白了就是个婊子，在没有回答李眼之前就发出了一丝呻吟声。李眼当时就知道她在干什么了，小雅说：“我在工作。”

李眼一边手插着口袋，抬头看着蓝天，听着她这种荒谬的回答瞬间来了气说：“你他妈就是个臭婊子。”

小雅说：“你说谁呢？”

李眼说：“说你，一个谁都能玩的臭婊子。”

小雅说：“我跟你在一起是便宜你，你别再哪里跟我装大爷。”

李眼说：“装你大爷。”说完就把手机挂了后说：“草。”然后就离开了医院。

二

李眼有一个朋友叫黄坚，卖黄色光盘的，实际上卖黄色光盘只是他的一个爱好。主要是因为他想通过卖黄色光盘祭奠他逝去的青春，他发育早，别人没长胡子他就已经长了。当时李眼还嘲笑他说：“你怎么长胡子了。”

黄坚摸摸下巴不屑的说：“我还有一个地方也长了。”

李眼说：“哪里？”

黄坚就把他拉到了厕所里慢慢的脱下裤子后说：“就是这里。”黄坚头上的头发是卷毛，杂乱无序，但是下面的这撮毛倒是异常的顺滑。这主要也是得益于他精心打理的结果，黄坚每天都会拿手去理顺下面的毛。

黄坚挺悲剧，发育的早了，女生都没有发育，没有任何女生能跟他睡觉。他只能去买一些黄色光盘来看，然后干一些当时只有他自己觉得爽的事情。等到女生都发育了，可以干那回事的时候，他因为手淫过多反而早泄了。

总之黄坚卖的不是黄色光盘，卖的是她的青春情怀。黄坚虽然看起来猥琐但是对义气二字还是极为重视，但在李眼看来这是早泄的结果，女人对他已经没用了可不就只剩义气了。

李眼人生也算荒谬，他父亲不争，他父亲告诉他不争，的确不败了也没有失去什么。这段时间他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失去了什么，他来找黄坚不是来支持他生意的而是来找回自我的。

黄坚在李眼看来不光是生理早熟，而且思想也早熟。总能给做的事情赋予更高的意义，黄坚卖黄色光盘卖的不是光盘，他说卖的是青春。在地铁口来了一个布袋，就把光盘散落在了里面，有苍井空，川岛枫，吉泽明步，小泽玛利亚等等一系列知名的女演员。他还在旁边放一个招牌，上面写着，青春往事。

李眼看到他蹲在地上给一个带着眼镜头发油油的宅男挑选着碟片，黄坚讲的很热情，两个人就着手里的苍井空封面聊的很情绪澎湃。看到李眼来了，他们才停止畅谈。那个人走后，黄坚说：“下次来，我给你好好讲一讲小泽玛利亚。”

李眼说：“生意怎么样。”

黄坚说：“生意怎么样无所谓，重要的是给那些宅男一个交流的平台。”

李眼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就佩服他这股劲。李眼说：“我想找你聊一聊。”

黄坚看了李眼一眼，好像从李眼的眼睛里读出了什么东西。他起身把一袋子的光盘全部裹了起来，他随手抗在了身上后说：“走，去我家坐坐。”

黄坚带李眼走出地铁口来到了地铁口旁停的一辆玛莎拉蒂旁边说：“上车。”

李眼说：“你又换车了。”

黄坚说：“经常开一辆没意思。”

黄坚带李眼来到了他家的别墅，黄坚家里确实挺有钱，这都是靠他一个人赚出来的。具体来说就是做黄色产业，当然不是卖光盘这么简单。他很早就叫李眼跟他一起干，李眼不屑跟他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黄坚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拿出威士忌，在桌面上放的两个杯子里一人倒了一点后说：“是不是觉得人生活的特没劲。”

李眼喝了一口威士忌后说：“我就不明白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黄坚从屁股底下的沙发上抽出一张黄色光盘扔在桌子上说：“你说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李眼低垂着头抬起来说：“你不就是一个弄色情的？”

黄坚笑了笑说：“弄色情只是表面。”然后李眼从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扎钱丢在桌子上说：“这个才是重点。”

李眼说：“钱？”

黄坚笑着摇了摇无名指，李眼揉了揉眼睛说：‘’不是钱那是什么？‘’

黄坚起身从他前面的电视柜底下取出一个麻袋，把麻袋里的东西哗啦啦的抖落到了地上说：“不对，是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李眼看着黄坚的眼神突然露出了笑意，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李眼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他失去了很多的钱。争和不争不是重点，重点是钱。就好像黄坚卖黄色光盘讲情怀谈青春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了钱。小雅不能全部属于他还要跟别人睡，实际上也是为了钱，世界的运转离不开这个钱字。

黄坚比李眼早熟，主要是早熟在黄坚比李眼更知道钱的作用。

李眼打定主意跟着黄坚了，黄坚一早也想带着李眼，只是李眼一直觉得他做的事情太猥琐但等你拿到很多很多很多钱的时候谁会在乎你干了什么。只会在乎你开了什么车，住了什么房子，吃了什么豪华大餐，去了别人这辈子根本都没有机会去的地方。

李眼跟着黄坚赚了不少的钱他改善了生活，他感觉这个世界突然没有这么无聊了，他开始低调了。买任何东西他都不去还价，坐飞机也只做头等舱。生活感觉是一天比一天滋润，他觉得他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好，他有一次在祖宅打扫屋子，他爸爸睡的床上掉出了一本道德经。

李眼翻了翻后明白了是老爸把自己当成了已经成功的人，那些不争的人都是成功的人，那些争的人都是没成功的人，只有争才能把失败变为成功。他开着兰博基尼找到了他的女朋友小雅，小雅穿着包臀短裙，白色衬衫双手环胸眉目含情的看着他的车停在跟前。

小雅上去摸了摸车：“这还是我们的李眼么？”

李眼说：“不过是换了辆车怎么就不是李眼了？”

小雅趴在车窗上说：“这单车换跑车又跑到旧情人面前来，就只为了摆摆谱？”

李眼下车走到了小雅的跟前说：“不是为了摆谱，纯粹是想你了。”

小雅嘴角勾了勾，扭动着身姿走到了李眼的跟前闻了闻说：“想我？”

李眼说：“想干你。”

小雅用手在自己鼻子前轻轻挥了挥后说：“你身上可真臭。”

李眼说：“刚打的香水，迪奥的。”

小雅说：“你这迪奥买的可真够次，身上的铜臭味一点都盖不住。”

李眼听后刚要发脾气，小雅伸出无名指按住了他要张开的嘴唇说：“别跟我一般计较，用钱来封住我的嘴就好。”

李眼说：“要是我不用钱呢？”

小雅说：“那你可得带走我的心才行。”

李眼说：“你可真够贱。”

李眼没钱的时候找了小雅，有钱的时候他还找小雅，不图什么，就图个不忘初心。黄坚跟他说过，这男人一辈子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第一次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后来在一起的也在心里，但是在的没有那么深，没有那么深伤的也就没有那么重。李眼觉得黄坚的话在理，他要执行，要把小雅睡个千八百遍撒撒心头的气。

他去到了医院说：“帮我把我爸火化了吧。”

护士看了他一眼说：“钱付一下。”

李眼没有多说话，直接拿卡给了护士。护士刷卡完后说：“还要洒向大海么？”

李眼点了点头然后拿了本道德经放在桌子上说：“顺便带上这本书。”

护士费解的看着已经转身离去的李眼，她翻看了桌上书本的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老子有的是钱，没钱的都不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