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学明和王师傅都起了个大早，因为码头那边的货今天早上会运过来。两人刚吃完早饭，一辆拉货的板车如约停在了门口，等到一车货卸到屋里后，服装店又开了张。
忙着打点的陈学明突然发现身后晃出来一道影子，他转身一看，店里来了第一个客人，她就是金小姐，她一进门就尖着嗓子说道：“哟！总算是开门了。”
陈学明笑脸相迎道:“金小姐可真赏脸，我们这小店一开门就来关顾了。”
“我就盼着有几样时髦的款式，好让我改头换面呢。”金小姐拿着一件裙子在镜子前摆弄着说道。
这时店里的电话响了，陈学明拿话筒一听，是周达打过来的，他要陈学明过去他那，具体是什么事情电话里头没有提及。不过金小姐还在店里，就这么出去肯定会让她有所怀疑，得想办法把她支走。陈学明指着一条粉色的裙子说:“这些货可是昨天刚到的，你上次不是想要一件粉红色裙子，你看看这条满不满意。”
金小姐已经不记得自己有提过这件事情，既然陈学明这么说了，也就随手接过去瞧了瞧，然后敷衍道:“这么好的裙子，我可买不起。”
陈学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金小姐可不要哭穷，我没看错的话，你可是三天两头往对面那茶楼跑，怎么会缺钱买条裙子。”
金小姐这下子感到难以解释:“我……我就偶尔去那么一两回，你可别抬举我。”
陈学明见金小姐把裙子丢到了身旁的椅子上，他顺手又将裙子挂回原位，他说:“金小姐莫要生气，要不等下我请金小姐去那茶楼里喝杯茶，就当语有冒犯赔个不是。”
金小姐轻佻笑道:“你这里生意忙，我可不敢耽误，再说我也没那闲工夫。”
金小姐又往其他衣服上看了两眼，自觉无趣就转身离开了，陈学明见她并没有往茶楼去，而是径直走远了。趁着这个机会，陈学明也出了门。
陈学明到了周达那里，他一进门，周达就笑着对他说:“我刚接到消息，两位新四军的同志已经去了崇明岛，可真是多亏你了。”
陈学明说:“这回可谓是有惊无险，要是晚一点就被吴印水抓个正着了。”
“还有这事？”周达有些吃惊。
陈学明也没有打算过多解释，他只说:“过去了就不多说了，还是谈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周达邀他上楼:“哦,不急先等等......等下方洁过来了我再一同跟你们说。”
“还有方洁.......”陈学明感到疑惑，但周达没有回他的话，只是让他坐着等着。时间没有过太久，楼下又传来了敲门声，周达照例开了门。接着，他带上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之前的车夫小刘，另外一个就是方洁。小刘匆匆地说了一句：“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出去找个地方帮你们守着。”
周达又送了小刘下了楼，楼上的两人相视无言，方洁从包里拿出了那张照片递给了陈学明说：“上次多亏了它，小刘才能找到我，拿着，还给你。”
陈学明拿过照片一看，支支吾吾道：“这个.......你不收着......是不是觉得拍得不好.......”
方洁莞尔笑道：“不是，就当送给你留个纪念。”
“这......”陈学明刚一说话，耳根已经红了半圈。
“你们怎么站着，快坐，快坐。”周达从楼梯口看着两人站着，一边快步上楼一边说道。
陈学明只顾着将照片收好，等他抬头一看方洁正微笑地伸着手让他坐下，而周达正从桌上的一本书里拿出一张纸，他先递给陈学明说：“方洁早上才有点空，所以一早就把你叫来，这纸上是你跟方洁接头的新地点。”
陈学明两眼顺着纸上的文字念道:“子爵饭店？”
周达说:“是的，选子爵饭店主要出于二个考虑，一是这家饭店是在法租界里，日本人的势力范围之外；二是这家饭店是青帮头目张啸林开的，他现在当了日本人的汉奸，日本人不会找他的麻烦。”
陈学明把纸条递给方洁，他问：“可是我要怎么跟方洁联系，这纸上没说。”
“大家别站着......”周达自己先找把椅子坐下，见两人也坐下后又说：“我详细跟你们说说。你们第一次去子爵饭店的时候就问服务员有没有法国面包，如果他回答说要不要尝尝苹果白兰地，你们说花茶就好，如果他回答说要加牛奶吗，这就是自己的同志。”
两人默念着周达的话，周达见他们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又说：“方洁到时就把情报夹在菜单里递给那同志，那同志会把情报放在茶杯托盘底下给学明。”
方洁领会地点了头，但陈学明又问：“那我怎么知道方洁有去那送了情报。”
老周这才用手轻轻拍了拍脑袋说：“差点给忘了，刚才那个车夫你们可以叫他小刘，他到时是陈学明的联络人，如果饭店了有情报，他就会到学明的店门口等着，暗示学明过去取情报。”
陈学明在心里把每个环节贯穿了起来，觉得没有问题才回答说：“嗯，明白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