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公鸡

作者: 爱看云的姑娘 | 来源:发表于2021-05-23 23:28 被阅读0次
    儿子生活小照

    无数个梦里,都会有一只公鸡追着我一直跑,儿时的那只鸡,成为困扰我多年的一个噩梦。

    三岁时因为父亲生病住了院,年仅三十多岁的父亲,那个年代的心肌梗塞已被认为是要了命的病。那会,还没有各种对于肿瘤疾病的认定,所以这个病在医院里已经算是重症了。

    整整半年的时间,父亲都在医院里度过,母亲为了陪床,白天哥哥姐姐会去学校,晚上放学后母亲也就刚好回了家。我太小,只能被寄放在姨妈家里。

    突然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心里特别恐惧和不安。母亲说我从小懂事,她放下我走时,我一声没有哭,并且告诉她,爸爸病好后接我回家 。

    每天下午,我都会一个人坐在门前树下的小板凳上,看村子里的小孩们玩耍。我想加入她们,可我是新来的,总会受到排挤,索性就放弃了要交朋友的念头。

    一个人会盯着天上的云一直看,从吃完午饭瓦蓝瓦蓝的天上飘着棉花一样一朵朵的白云,再到下午太阳落山的火烧云。我能清楚的看到每一片云的轮廓,并从变化的云朵里找出我刚刚最喜欢的那几朵又变成了哪些图案。

    火烧云是最好看的,太阳即将下山,把西边的天空都染成了红色。灰色的天空与火红的太阳互相交织着,白色的云随着太阳光的变化出现不同的层次交叠的云朵。

    我没有去过动物园,家里的电视都是黑白色,所以对于大部分动物的颜色认知也仅限于黑白灰三种。仅凭些许模糊的记忆去猜测变幻莫测的图案,然后在眼里一遍又一遍的去想象着一副又一副美丽的景色。

    喜欢看云的人都知道,看云,如果没有丰富的想象力,那一片片的云从眼前划过,你能观察到的,只能是自然现象里所能呈现的单一的颜色。心里有风景,你的眼里才会有万千世界。

    看云久了,也会生了厌。在村里熟络起来,就开始四处溜达。人到没有什么可怕的,对于外来的人,大人们都普遍友好。一个月不到,村子里都知道程校长家来了个爱看云的小姑娘。

    小孩子对于情绪的表达要么是哭,要么就是沉默不吭气,我属于第二种。离开家后,我几乎是不哭的,这倒让姨妈误以为我早已习惯了她们家的生活。

    那天下午,我照例端了小板凳坐在门前,突然隔壁家的公鸡就从老远“嘎嘎嘎”的冲了过来,我吓得直接从凳子跌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我哭了起来,再也止不住。

    附近的大人都围了过来,以为是公鸡将我啄伤了。隔壁的叔叔一边用棍子抽打着公鸡,一边朝我喊着“叔给你出气,打死这只公鸡给你炖肉吃………”。

    姨妈将我抱在怀里,屁股根本就没有摔疼,公鸡也没有伤我分毫,只是所有堆在心里的情绪一下子就像开了闸一样,怎么就止不住了呢?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妈妈了,我已经开始把姨妈喊“妈妈”了。心里所有的恐惧与害怕,一下子就被那只公鸡引了出来。尽管那只鸡成了被父母抛下的替罪羊,但我那个时候并不想去解救那只公鸡。它没有被打死,几下子就扑棱的没了踪影,自然也就没有吃到鸡腿。从此之后,就开始害怕公鸡,即使与我隔上几米远,我都十分害怕。

    半年之后,父亲康复回了家。母亲来接我,与母亲之间开始生疏起来,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跟着她,即使是上厕所,我也会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看着她。对她的情愫,就像我与公鸡之间,它从未伤过我,但我心里却十分的害怕。

    直到下午母亲把我放在自行车的前梁上,将我的小包袱也绑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我才露出了一点点笑脸,开心的给姨父再见,半年来第一次响亮的喊了一声“姨父再见!”

    回家之后,家里母亲也养了只大公鸡,后院成了我的禁地。直到有次我在门口玩,那只公鸡跳到了我头上啄我帽子上的饰品,我吓到失色直接倒地,父亲下班后回来得知后就将这只鸡放了血炖了肉。

    童年的公鸡成了我心里挥不走的影子,也许那时候怕的不是鸡,而是心里的某种道不出的情愫。

    正是因为有了那样一段的过往,我很长时间都在极度敏感和缺乏安全感中度过。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带着儿时的一些印记。好的也罢,坏的也罢,终将都是一场过往,是轮回里你必须经历的一段历程。

    我是爱看云的姑娘,我怕鸡,但我更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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