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波杰克
十年前,木子随她的母亲来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镇。
小镇座落在不太高的山脚下,在南北方交界的地方,半暖半寒。小镇的中间有一条河穿过,让小镇布局得显得格外分明。小镇的阳光充足,可以在河上面看到粼粼的波光,木子看到有很多孩子在河的对岸用不大的石头打着水漂,其中有一个黄头发的孩子格外显眼,看到木子,那个男孩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小石子藏在手心里,又将两只手藏在身后,低下头,跑开了。木子想要和他打招呼,可是她刚刚想起并不知道这个男孩的名字。可是木子在男孩路过的那一刻,已经被他那澄澈的双眼吸引住了。在小镇的河两岸,没有松散得让人心烦的沙土,而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像是被人特意铺过一样地整齐。还没有走到小镇的尽头,木子和母亲坐的车已经停下来。
那是一座木制的阁楼,也就是木子和母亲将要安家的地方。
木子很想再向小镇的尽头去看一看,可是母亲叫住了她,“今天累了吧,木子,你需要休息。”木子只能停下来踮起脚向小镇的尽头尽力地望了望。她隐隐约约地看到小镇的尽头有一片绿色夹杂着金色的树林。
木子还不知道,这个小镇的尽头,有一片橘子林。
已经是秋天了。
小镇的人们看起来似乎很忙。阳光在这个小镇的上方,显得格外地高。木子从阁楼的窗户向下看去,她又想父亲了。她的眼里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忧伤。
木子的母亲和随从的司机还在忙着收拾运来的行李和家具。木子的父亲留下了一笔钱。木子的母亲用这些钱买下了这个小镇上的阁楼,还添置了新的家具和一些生活用品。她的眼球里还散布着些许的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不是特别精神。
木子的父亲刚刚过世,木子这一年十四岁。木子的父亲是北方人,在木子的记忆中,父亲就是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存在。木子的父亲是个军人,从很小的时候木子就习惯了看着父亲身上的军绿色,她记得每年假期开始的第二天,她一睁眼就会看到面前的军绿色。她喜欢父亲抱着她睡觉的感觉,就像树一样被她依偎着。
木子记得很小的时候看见过一首舒婷写的诗: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木子当时还没有对爱情的理解,她只是常对父亲重复这句诗。父亲告诉木子:“如果以后你有了爱人,那人必须是可以让你成为木棉的人,你现在可能不懂,总有一天你会明白,那个时候,你真的会明白这句诗的含义。”木子的父亲总是会轻抚着木子的头发,把木子抱在怀里。“那父亲不算是我的爱人吗?”木子仰起头天真地说,她的酒窝随着笑容在脸上出现。“女儿,上辈子我们就是恋人,现在是,以后也是,一直到下辈子。”每到这个时候,父亲的眼眶就红了,他把木子抱起来,看着窗外,便不再说话。
“木子,我知道,”母亲从后面走过来,把木子揽在怀里,“我也想他。”母亲和木子的眼眶都红红的。
夕阳落在两人的身上,留下了模糊的剪影。新的一天,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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