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鱼：老哥，我好疼啊！
另一条鱼：你一条鱼有什么资格疼？
一条鱼：老哥，我虽然不是人，但我好歹是条生命吧，我疼一下都不行了？
另一条鱼：什么是生命？生下来，活下去，那是你的命，生下来，活不下去，那也是你的命。
一条鱼：老哥，你……你这话说的我更疼了。
另一条鱼：光疼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一条鱼：老哥，咱这是海里，咱们是鱼，咱这里没有警察。
另一条鱼：人有人的警察，鱼有鱼的警察，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
一条鱼：那我们有警察的话，我怎么还会这么疼呢？
另一条鱼：有警察，只是疼死了。
一条鱼：那我也会疼死的吧。
另一条鱼：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一条鱼：那是人说的“死生亦大矣”，我一条鱼能有多大？
另一条鱼：这海有多大，我们就有多大。
一条鱼：可我们这么大，怎么也挡不住他们还往海里灌水呢？
另一条鱼：你是鱼，你还怕水吗？
一条鱼：我爱水，但我不爱脏水。
另一条鱼：你是鱼，无论水脏不脏，你都是鱼。
一条鱼：我知道我是鱼，可我不想做鱼了。
另一条鱼：不做鱼，那你做什么？
一条鱼：做人。
另一条鱼：哈哈哈哈！
一条鱼：你笑什么？
另一条鱼：我笑你一条鱼妄想做人。
一条鱼：我虽是小小一条鱼，就不能有梦了吗？
另一条鱼：什么是梦？
一条鱼：就是闭上眼睛的所思所想。
另一条鱼：闭上眼睛才是梦，那你会闭眼睛吗？
一条鱼：我没试过。
另一条鱼：那你试试。
一条鱼：试过了，不行。
另一条鱼：哦，你连梦都没有，还妄想做人。
一条鱼：哈哈哈哈！杀鱼诛心啊！
另一条鱼：你没有心。
一条鱼：哈哈哈哈！杀鱼无心啊！
另一条鱼：你有心。
一条鱼：我到底有没有心？
另一条鱼：你说呢？
一条鱼：我有心，人的心长在胸腔里，我的心长在腮旁，只因为我的心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就觉得我没有心。
另一条鱼：那你说，到底谁没有心？
一条鱼：我不知道谁没有心，但我知道我快没心了。
另一条鱼：你有没有心都不重要。
一条鱼：那什么重要？
另一条鱼：你的一切都不重要。
一条鱼：那什么重要？
另一条鱼：我不知道什么重要，但我知道，你不重要，我也不重要，我们，都不重要。
一条鱼：哈哈哈哈！既不重要，为何还有我？
另一条鱼：因为你是存在。
一条鱼：我存在个屁！
另一条鱼：你不是屁。
一条鱼：对，屁都不是！
另一条鱼：你还疼吗？
一条鱼：不疼了。
另一条鱼：不疼就好。
一条鱼：但我肝肠寸断。
一个人：你没有肝肠。
一条鱼：你大爷的！老子有！
一个人：哈哈哈哈！对，你有，我没有，我们都没有，没有心，没有肝，没有肠。
另一条鱼：你不该在这里。
一个人：那我该在哪里？
另一条鱼：在哪里都好，就是不该在这里。
一个人：哈哈哈哈！哪里都不好，这里也一样不好，所以哪里都是一样的不好。
一条鱼：那就让所有的不好，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另一条鱼：哈哈哈哈！
一个人：那我开始了。
一条鱼、另一条鱼：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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