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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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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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回忆

遇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的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题记

那一年，高一。只因为她是老师眼中的乖孩子，而他，抽烟，睡觉，听mp3。为了平衡纪律，顺理成章地他成了她的同桌。

“喂！能不能不抽烟！那味道恶心死了！要抽，你回家自个儿抽个够！简直想吐！”他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趴在桌面，不理会。

古文课上，笔记多得细密如雨，老师一遍又一遍给她使眼色，赶紧摇醒同桌，抄笔记！此刻的她，应该是对他带有恨意的，因为总在此刻，全班都会看着她，她尝试着去敲桌面，悄悄低下头对他说：“喂！老师看着你呢！”无奈，他纹丝不动，只能帮他抄了，好像真的是抄了那么好几篇了，他一直看着她写，一直看着，一直看着，不作声。真想锤死他！

那么一个星期，他仿佛眉毛都不挑动了，只是紧紧地闭着嘴，无精打采。他不再说一句话

“一个星期没抽烟了，没力气。”

“戒了？”

“嗯。”

“为啥的？”“……”

时而会抢我的mp3，因为他的给老师没收了，时而会抢我的面包，他说肚子好饿，没钱吃早餐。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再和他争执，内心筑起的那道叫“敌意”的墙，正一点一点地瓦解了，却道不上缘由。

六月的教室，闷得发慌，连同晚自修，教室里安静得只听得见窗外草丛里蛐蛐的叽歪。

他不在。今晚的晚修，好像少了点什么。。。

良久，他气喘喘地跑进教室，往她桌面丢下一支圆珠笔。

“给。这是我跑过了桥去买的。”好像是故意的，又好像是顺路的，因为看见他手里拿起一个雪糕正津津有味地尝起来。她鄙视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看什么？！我不会给你吃的！你不能吃！”

“吝啬！哼！”她一边低头一边心里窃喜，他是留意到她的，连同圆珠笔用完了，他都知道。是的，她窃喜。

一年的同桌，却让高二高三的他们，渐行渐远。他选了理科，她选了文科。总该是，不再有交集了吧。后来再得知，他连高三都没读完，辍学了。她只知道，他在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用他的话是“托水泥”（建筑工地打工）。她仍旧在高三的书堆里埋头挣扎。二月二，她的生日，初春的时光，却能惊艳她的高中时代，他出现了，出现在校门口，递给她一份生日礼物。她消失好久了，又出现了。她想要时间停留，多站一会儿，去仰望这个一米八瘦瘦的个子，就像那年他去跑去桥外买一支最缺的圆珠笔还会回来一样。是的，心里的喜悦就像一只小跳蚤，怎么藏都按捺不住。她的脸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那是一份刚从北京寄回来的时下流行的爱心形状的随身听。轻轻一按，只有一首旋律：

不追问到底为什麽 是我最后得温柔 想笑着附和说分开是好的 我舍不得 可是时间回不去了 没有我你要好好的

还有一封简短的信，他告诉她，人生的路很长，人生的选择还有很多，勇敢走下去。十年过去了，她才发现，这个多媒体的名字，叫“生日快乐”那一瞬间，她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用打工的积蓄，送了她一份贵重的礼物，往后的时光，她珍视如宝。

那一年，高三，2010年。他们认识三年了，没有表白的青春，没有牵手走过的校道，没有一起毕业照，就这样过去了。

而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像她喜欢他一样？

又或是，都只堵在心里，长成花。

编辑于 2019-0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