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走了多久,按道理来说幻境消散了应该就是个普通的房间,再怎么样也不会大到让她走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出口。她拿着符篆,嘴里喃喃念道,“请神,破!”随即手一挥,符篆立马燃了起来,不到一瞬就化成了灰,原本的飘散的雾气立马在她面前聚拢了起来,最后成了若有若无的人形。秦岚盯着眼前的“人”说道,“就是你造的幻境?”
对面的“人”身子左右飘荡了两下,又在原地打了圈圈,秦岚疑惑地看着对面东西,这玩意看起来确实没有那个能力造出这么大的幻境,那么,“你是被困在了这里?”
对面的“人”没有动作,在秦岚看来便是默认了。虽说秦岚年幼的时候跟着她爸见过一点世面,但自从秦裘洗手不干这一行之后,秦岚也极少再接触这些东西,最多也就是替村里人除个小鬼,找下魂。而面前的这个“人”明显也在她的认知之外,不过凭着自小的敏感也知道这个东西没有恶意,于是又说,“你知道我那两个朋友是怎么回事吗?”
面前的人上下蹦了两下,又飘飘荡荡地往门口去,秦岚立马跟了上去,可一出门,原本的走廊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海和痛苦哀嚎的人。这是又入了幻境,秦岚从包里拿出一道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掷了出去,大喊一声,“破!”火海渐渐消失,哀嚎声也没了,秦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的幻境都没有声音,为什么这次却能发出这么恐怖的叫声,而且那声哀嚎好像是从她灵魂里喊出来的一样,难道是她在这里呆久了被影响?
秦岚刚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团人形雾气站在她前面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她。她走上前去,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雾气左右飘了两下就没了动作,又接着往前面飘去,秦岚只能跟了上去。那团雾气停在了最后一间房子门口。这里不得不说下这层楼的构造,虽然说没有完工,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了,整层楼从楼梯口进来旁边就是电梯,然后是走廊两边一间对着一间的房间,而尽头是正对着走廊的房间。
雾气就停在了这里。
秦岚绕过它缓缓朝屋内走去,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人形雾气走到门口就再不肯动半分了,秦岚只能自己走了进去。进门往左拐了个弯就是客厅的模样,随即秦岚眼前一花,所见的场景就又变了个样,她情不自禁地念道,“这是那个宅子?”只见眼前一座雄伟大宅却是火光四起,而秦岚就站在大宅的门外。
火焰映着她的脸颊微红,这就是这层发生所发生的怪事的根源吗?到底是怎样一场灾祸使得几百年后的今天仍旧在上演?
秦岚缓缓呼出一口气,踏进了宅子内。在里面绕了一圈都未见着有什么人,直到她推开了一扇火舌舐动的门,按理说这些火应该伤不了她,可秦岚在推门的时候仍旧感受到了一股热气,这不是个普通的幻境。
秦岚往屋里一看,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尸体,目光一扫一个女孩惊恐的脸就映入她眼中,原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在经历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后死去。秦岚连忙捂着嘴脚下踉跄地退了出去,为什么会让她看到这些?她蹲在地上,无助与恐慌在这一刻沸腾,即使她再怎么样强撑,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而已,以往的任务有秦裘带着,她可以放心,然而这次却只有她一个人,只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秦岚的目光逐渐焕散,为什么?为什么让她面对这一切?为什么她要成为道法者?为什么她不能跟一个普通人一样过普通的生活?怨恨与痛苦填充了她的脑海,她像个木偶般站起,目光呆滞地往前走了下去。
门口的雾气飘飘荡荡,像是不经意拂过的一阵风把它吹进了屋内,然后散了。
宅子里的火光顿时消散,一切都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
此时木偶般的秦岚走到了一口井边,呆滞的目光盯着漆深的井口,在她踏出一只脚的瞬间,白雾笼罩了一切,她顿时清醒了过来,连忙把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秦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稍不留神就被怨灵控制了,被人知道了不该笑死?”又伸手在雾气中抓了一下,难怪会觉得熟悉,这雾气不就是外面那团吗?看着那么胆小,怎么现在会跑了进来?
还没等她感叹完,井中突然发出一阵尖啸,刺得秦岚耳痛,“区区树灵也敢坏我的事?”
秦岚捂着耳朵,心里不由得疑惑,树灵?那团雾?
尖啸声一停,雾气又逐渐聚拢成了人形,同时井里冲出了一股煞气,秦岚一时间看不分明,过了好一会才看清对面站了一个何其妖艳的女人,难怪自己会被控制,这个东西已经完全不是怨灵的级别可比的了。
这是鬼魅。
打不过,那一瞬间秦岚脑子里出现的就只有这三个字。
然而还没等她拔腿跑,鬼魅衣袖一挥,以怨气化成的剑朝她飞来,秦岚只能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
看来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打了,秦岚掏出了十几张符,往空中一挥,结印,符纸在空中聚成了一个球形,往鬼魅的方向迅速飞去。鬼魅一脸不屑地挥了挥手,对于这种把戏,以她的能力,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然而随后符纸却分散开来,把她围在了中间。
即便如此鬼魅脸上仍旧带着嘲笑,让秦岚心里一阵发怵,她连忙念出咒语,随后大喊一声“爆”。十几张符纸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然而还没等秦岚高兴,原本应该随着符纸一同葬在火里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在她的耳边缓缓说道,“你太小瞧我了,小女娃。”那暧昧的语气让秦岚全身上下都泛起了凉意,她这才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原本说要守阵的秦裘正在施工地原本给工人搭的棚子里一边吃着瓜子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周勤,不急不慢地说了句,“你怕什么?”
周勤差点没急得吼出来,“我怕什么?周明这小崽子进去了这么久没出来,你说我怕什么?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那几个孩子在里头出什么事啊?”
周勤的冷嘲热讽秦裘不是没听出来,只当他是丢了娃心里不顺畅,呸了两下吐出了瓜子壳,“要真会出事我会这么放心?你也太小瞧我们秦家跟安家的能力了,放心吧。”
“我放心你们秦家安家,我不放心我侄子!”
秦裘叹了一声,放下了瓜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硬币,“要不我给你算算?”
周勤气急,脱口而出,“算毛线?拿个硬币猜正反面?”
“那你还真说对了,”说着,秦裘把硬币往空中一抛,啪地一下落在手上,又用双手盖住,“猜正反。”
“猜你妹!”周勤差点没把桌子掀了,秦裘一脸不在意让他越看越气,刚踢了凳子想往外走,秦裘严肃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站住。”像是小时候逃课在学校里乱逛跟老师撞个正着,害怕跟羞愧的情绪猛然涌了上来,周勤心里不由得想到,“我怕他做什么?”却还是转过了身没好气地说,“干嘛?”
秦裘严肃地盯着他,“猜。”
周勤看了眼秦裘,那股严肃劲让他都看了都有点慌,于是不由自主地吐了一个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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