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条条说瑞士人》The Naked Swiss

作者 | Clare O’dea

译者 | 影子

(一个国家，10个传闻。一探究竟。是真是假？任君评述。)

Chapter1：认识一下瑞士人

Chapter2：瑞士人很有钱，吗？

Chapter3：瑞士人排外，吗？

Chapter4：瑞士人聪明，吗？

Chapter5：瑞士人性别歧视，吗？

Chapter6：瑞士人中立，吗？

Chapter7：瑞士人帮过纳粹，吗？

Chapter8：瑞士人无聊，吗？

Chapter9：瑞士人是奸诈的银行家，吗？

Chapter10：瑞士人有世界最好的民主，吗？

Chapter11：瑞士人是欧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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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瑞士人中立，吗？（2）

3. 有武装的中立

二战结束70年过去了，瑞士是西欧定期响起空袭警报的唯一国家。

7800个警报器覆盖全国，每年2月的第一个周三，警报器都会响起。

尽管广播电视报纸都会提前知会大家，尽管在新闻视频和战争电影中已经听过很多遍，但是当那盘旋的尖锐的时高时低的警报声传来，恐惧还是马上袭上全身。我知道很多居住区大楼下都有核掩体，以备战时之用，但是我不希望真的有使用的那一天。

让人不安的，还有大众交通上，很多军火武器跟人们擦肩而过，相距咫尺。

每年新兵入伍的2-3日，全瑞士的年轻人放下工作、学业、学徒身份等，全脱产入军营，接受几个月的新兵训练。看着那么多士兵在全国流动，仿佛看到战争阴云在集聚。瑞士士兵无处不在，因为瑞士是强制兵役制。理论上，一声令下，会有15.5万新兵戎装待发，为国出征。实际操作上，需要几天时间才能人岗到位。新兵入伍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一次性服完最短10个月的兵役，层级越高时间越长；另一种是大多数人选择的，先完成18-21周训练，之后每年入营一段时间，直到服完260天。

“中立，不是放弃武装；而是要以强大的武装来保障中立。”

对此，瑞士铭记于心。

1870年后的一百年里，战争3次与瑞士擦肩而过。每次，瑞士都宣告中立，并在边境加强防御，成功制止了战争。冷战期间，虽然没有直接的炮火，但是战争阴云密布，人人自危。

今天，瑞士是和平与反战的绿洲，同时也是重军重武的要塞。非官方预计，瑞士100人中有45人持枪，包括服兵役的无弹配枪。这个数字排名全球第四，居于美国、塞尔维亚、也门后。持枪人数排名前列的国家，不是俄罗斯，不是军事化的以色列，而是中立国瑞士。

除了持枪人数客观，瑞士每年军费支出也非常可观，高达50亿瑞郎，用于建立精锐的中立部队，培养精锐的作战能力。二战时期，轻骑铁蹄随时可能入侵，坦克大炮随时可能压过，瑞士人依然心有余悸。小说《飘》中，斯嘉丽站在战火后的满目苍夷里，举起握紧的拳头对天发誓：“我再也不要饿肚子。”同样，瑞士人再也不要惶惶终日。

2009年希腊债务危机动摇欧盟，2010年阿拉伯之春引发骚乱，欧洲一片不太平。尽管铁幕统治落幕多年，军事演习和燃料库貌似有些多余。但是瑞士人对于“强大的武装来保障中立”的信念，从来都是如此坚定。2013年9月，73%的瑞士公投人拒绝了和平人士和右翼党派提出的取消强制兵役制。

尽管入侵的威胁不再，但是很多军事防护设施依旧保持完好。二战时期修建的采矿大桥、隧道、机场，很多都装有炸药（用于关键时刻炸掉重要设施），这些炸药没有拆掉，一直保存到21世纪。1980s军备竞赛前后，爆破弹还一直在使用和安装。直到2014年底，才把所有交通工程上的炸药清除干净。莱茵河畔的小城施泰因，是一处旅游胜地，每年有100万游客涌入这处旅游胜地。游客不知道的是，村子里的一座古木桥是最后一批拆除炸药的桥。（2015年前去的游客，看到这个信息，不知作何感想。）

这些军事防护措施，是传奇，是典范。但是瑞士军就没这么典范了。

不仅备战效率差，而且让人啼笑皆非。

2014年2月17日，埃塞尔比亚航空发生一起劫机案，一架载有193名旅客的埃塞俄比亚航空飞机遭劫持并迫降在日内瓦机场。劫机案发生在瑞士领空，却不是由瑞士空军而是由意大利和法国空军护航至日内瓦机场。瑞士空军对没有护航被劫飞机的解释却令人哑然，“我们下班了”。

瑞士空军发言人称，当被劫飞机飞入瑞士领空时，发生在凌晨（06:00迫降于瑞士的日内瓦），瑞士空军只在办公时间内工作，晚上和周末都是非办公时间，而且无人值班。全世界的媒体都被震惊到了。彭博社的标题最让人寻味：“要入侵瑞士吗？试试八点前五点后”。

4. 污染的贸易

瑞士虽名为中立，但是在全球军火交易中，却有重要一席。（打脸啊！）

根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信息，2011-2015年间，瑞士在全球军事出口国排名位列14。2013年军火交易人均收入排名第五，位于以色列、俄罗斯、白俄罗斯、瑞典之后。2015年，联邦经济事务秘书处公布，军事装备出口达5亿瑞郎。此外，预计每年还有5亿瑞郎特殊军用品的销售，包括训练飞机、军事模拟器、供应平民的军火等。德国是至今为止瑞士最大的客户，欧洲和中东国家也都在客户列表上。沙特阿拉伯在2015年3月对也门首都萨那进行多轮空袭后，军火买卖受限，但是当年仍买了600万瑞郎的军火。

瑞士会发放军火的终端使用证明书，来限制军火装备的再次销售，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2012年，瑞士产的手雷出现在叙利亚，而这些手雷是2003年销往阿联酋国家，随后脱离瑞士监管后运往约旦。这种案例频频发生。近年来，利比亚和乌克兰经常出现瑞士军火，瑞士出口销往沙特阿拉伯的坦克，在巴林用来镇压示威者。白纸黑字上写着，禁止瑞士军火出口到战争国或是可能用于侵犯人权的地区；而青天白日下，备战国家在战前屯备军火，战后更新设备，大量购买瑞士军火，让禁令如同虚设。

过去十年间，军火出口占到了瑞士总出口的0.5%。今天，军火工业在选民支持下依旧财源广进。2009年11月的一天，公投人拒绝了建造清真寺尖塔的议案，也以2/3的绝对优势拒绝了禁止军火出口的议案。

另一方面，中立瑞士确实也在为和平奔走，频频发声。瑞士谴责武力，声讨恐怖主义，谴责伊斯兰国家的暴行，谴责对平民的攻击伤害，谴责巴以双方的武力升级。

2006年黎巴嫩战争爆发，在毁灭性的34天里，联邦外交部发表声明，谴责“以色列国防军对黎巴嫩的过激反应 ”。2011年瑞士谴责耶路撒冷东部房屋开发计划，“耶路撒冷东部和西部边境的开发，是对巴勒斯坦国土的殖民，是不合法的，也是对国际法规的公然挑衅。”

瑞士也谴责北朝鲜的核测验、2015年布基纳法索（非洲国家）政变、对叙利亚平民的攻击、叙利亚战争中生化武器的使用、伊朗执政问题、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俄罗斯对乌克兰冲突。

下一篇——Chapter6: 瑞士人中立，吗？（3）

（感谢大家对本书和本译文的喜爱。本书翻译已获Clare O’dea授权，禁止二改商用，转载请注明。本书成书于2017年，所以有些数据并不是最新。如有错误，欢迎指正，不甚感激。微博@影子945_，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部分Photos by Florian St.&Zoe Q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