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我列了一个二零一九年书单,其中的作者包括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尔维诺、贾平凹和金庸等。这些书籍的阅读顺序我并没有确定,只想在明年一开始就读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因为我从未读过武侠小说。
在少年时,听人说读武侠小说会上瘾,我那时以为“上瘾”并不是一个积极的词汇,于是我的潜意识便在我开始阅读长篇的时候,让我绕开了那些关于“江湖”的书籍。但仅限于书籍,我和所有幻想过成为独自执剑飞檐走脊的侠客的男孩一样,趁暑假母亲上班的时候,偷偷在家打开电视看完了《笑傲江湖》、《萧十一郎》等许多武侠片。
那年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在电视上热播,每天同学们课余讨论的话题,很多都与剧情有关。在一次自习课上,班主任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老师对着手机便说:“喂,赵敏啊!”班级顿时哄堂大笑。待到班主任挂掉电话后,她满面疑惑地问:“赵敏咋地啦?”她一定没看过电视剧吧!
上《思品》课时无聊,我便和朋友在书上随意涂画,把书上印的人物加上语言配上兵器,改变成有趣的武侠片段。放学后写完作业,我俩便拿出《思品》书来分享彼此的杰作,常常大笑不止,以至憋得脸红、喘不上气。
在家的时候,我甚至披着毛巾被,手持羽毛球拍或者雨伞,从沙发跳到床上,口中念念有词。如果被外人看到,多半会说:“这孩子疯了!”——他们哪知道我是大侠啊!
后来我开始写小说,写的第一个故事就是关于武侠的,只不过没有写完。那时候我还喜欢在图画本上画画,画了许多篇幅不长但完整的武林故事。亦或者跑到楼下带着两个小兄弟拿着树枝在院子中比武,以及爬到围墙上与看车库的大妈作对,这要更有意思得多。
我的少年便这样过去了。逐渐我开始知道当时热映的电视剧是根据金庸的作品或者古龙的作品改编的,我通过其他作家的散文开始了解这些似乎本来就相识的武侠作家。
林清玄说古龙嗜酒如命,他常常喝醉后就将未完成的书稿推给林清玄,让他代写一段。林清玄心急,想尽快收笔,便在作品中号召武林人士举行比武大会,并在擂台下埋上炸药,等到各方豪杰聚齐一堂,“轰”的一声一切都化为乌有,故事就此结束,令人哑然失笑。
可惜古龙就像这仓促的故事一样,在走向精彩的道路上,过早的仙逝。
而金庸则不同,生命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大闹一场”,然后悄然离去。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武侠精神有幸顽强地存在于资本运作的投机浪潮之中,就像崔永元老师对娱乐圈所做的那样,而不是像朱军老师对女实习生做的那样。
如今我不会连读书都“上瘾”了,我可以每天只读两章便睡觉;可我独自行在夜色中的时候,还会觉得自己很酷。昨天金庸先生也走了,我想起了一件遗憾事,那就是未在少年读武侠。
十月三十一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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