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菊在村头的大马路边开了一家超市,卖蔬菜和日杂百货。这一处处在周围两个村子的十字路口,来来往往流动的人口很多,冬菊的生意不错。
冬菊家的超市旁边有一块空地,闲暇的时候,冬菊家的男人在那儿栽了几蔸南瓜秧。这一天,村里的老李头扛着一把锄头在那块空地旁开荒。冬菊见了,走上前去与老李头理论,她说,“你都一把岁数的人了,咋没个眼劲儿呢?这块地是我们家的,都栽上了南瓜秧呢!”
老李头听了不高兴了,他说,“谁没眼劲儿了?咱们两家的地挨着,是你们家越界了好么?”
“我们家没有越界,再说了,这块地我们都栽上南瓜秧了,你还在这儿捯饬个什么劲儿呢?”
“我开荒也是天经地义,你没有权利干涉我!”老李头气咻咻地说。
“凡事都要讲道理,你今天在我地里开荒就是不成!”冬菊的倔劲也上来了,她上前去拽老李头的锄头,不让老男人继续挖下去。
就这样两个人为了那块土地争执了起来,冬菊毕竟年轻一些,一把夺过老李头的锄头,扔在了一边。老李头的脸涨得绯红,常言道,好男不跟女斗,他气得不轻,可又拿冬菊没办法。临走时,他撂下一句话,“臭婆娘,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老李头灰头土脸地回到家,正赶上从城里回娘家的玉凤也在家,玉凤看老爹脸色不大好,就问是怎么回事。老李头就将刚才与冬菊发生争执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与玉凤说了。玉凤是个火爆脾气,眼里揉不进沙子,老爹受了这样的委屈,她一下就火了,冲出门去就要找冬菊算账。玉凤娘一把拉住了她,女人说,“你这样送上门去,人家兄弟姊妹多,都住在湾子里,你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
一句话提醒了玉凤,她一下僵住了,嘴里恨恨地说,“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我不管她多横,改天一定要教她尝尝我的厉害!”
三天以后,冬菊独自进城里上货,在菜场里,玉凤已经恭候她多时了。玉凤冲上前去,对着冬菊劈头盖脑地就骂将起来。冬菊刚申辩了几句,玉凤一下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一掼,冬菊猝不及防,一下摔倒了。比冬菊年轻了七八岁的玉凤,对着摔倒的冬菊拳打脚踢,嘴里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烂货,我教你欺负我爹!”
说话间,玉凤的拳头雨点般落在冬菊的身上,一只脚在冬菊的胸肋不停地踩踏。冬菊发出痛苦的呻吟,身子在地下扭曲。长这么大,她哪吃过这样的亏?可自己毕竟年纪大了些,几次三番在地下挣扎着,愣是没爬起来。她的个头又矮,力气又弱,论单打独斗,还真不是人高马大、凶悍无比的玉凤的对手。
玉凤发泄完了,趾高气扬地离去。可怜的冬菊好不容易被好心人扶起来,她马上给家人打电话。丈夫火速赶来,把冬菊送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冬菊的肋骨有三根骨折。医生一皱眉,说,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呢?恐怕得多休养一段时间了!丈夫说,这个小妮子无法无天了,今天这个事,咱们一定要找老李家讨个公道!”
这一天,村支书和队长找到了老李头家。支书说,“你们家玉凤把人家冬菊打伤了,都是你教唆的吗?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老李头苦着脸说,“哪能呢,我没有教唆孩子,是那冬菊太可恶了,她罪有应得!她那天对我推推搡搡,你们看我脸上现在还有她抓的伤痕呢!”老李头觉得挺委屈。
“不管怎么说,行凶打人总是不对的!什么深仇大恨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队长说,“玉凤把人伤成那样,这可是犯法的行为!冬菊在住院,她的治疗费用都得由你们家出,你们好自为之!”
“是的是的,您说的对!费用我们出!”老李头弯着腰,唯唯诺诺地说。
送走了村支书和队长,玉凤从里屋里出来,刚才几个人的谈话,她听得真气切。玉凤娘看着孩子唉声叹气,又看一眼老男人埋怨道,“都是你这个老东西,让你去挖地,跟人家吵什么架呀?那块地能生出几个钱儿?这下赔死你,看你上哪去弄那么多钱!”
“你倒怨起我来了,你要不让我去开那块地,能整出这档子事吗?”
“你们都别争了,烦死了!放心吧,这祸是我闯的,钱自然由我来出!”玉凤沉声说道,她神情有些凄惶,如丧考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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