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概要:故事概要里应该有些新鲜的血液,在思考如何着笔的时候,脑袋里忽然闪过席慕蓉的《戏子》,在此就给大家分享一段这首小诗里的节选,再开始故事吧:
请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今生今世,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戏子》节选)
童时赴郡试,值春节。旧例,先一日各行商贾,彩楼鼓吹赴藩司,名曰“演春”。余从友人戏瞩。
译文:记得小时候去城里参加考试,那时候正好赶上春节,按照地方的习惯,会有各种节目表演,俗称“演春”,我跟着一道去考试的朋友们去看了,真是既热闹又好玩。
是日游人如堵。堂上四官皆赤衣,东西相向坐,时方稚,亦不解其何官,但闻人语哜嘈,鼓吹聒耳。忽有一人率披发童,荷担而上,似有所白;万声汹涌,亦不闻其为何语,但视堂上作笑声。即有青衣人大声命作剧。其人应命方兴,问:“作何剧?”堂上相顾数语,吏下宣问所长。答言:“能颠倒生物。”吏以白官。小顷复下,命取桃子。
译文:街上人挨人,真是热闹非凡。有一个老头带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孩子在表演节目,堂上坐着四个穿着官服的人,分成东西两个方向坐着,那时候还小,也不知道是什么官,只听到嘈杂的人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
忽然,那个披头散发的孩子在开始说话了,因为太多人,也太吵了,根本听不到说的是什么,只听到堂上一阵笑声响起。
随后有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人大声命令他们开始表演,其中一个人问道:“这是要表演什么节目呢?”堂上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后,官差问表演什么,老头回答说:“我能颠倒生物,违背四时长出各种生物。”官差回禀了堂上的官员后。老头就命令自己的儿子准备表演。
术人应诺,解衣覆笥上,故作怨状,曰:“官长殊不了了!坚冰未解,安所得桃?不取,又恐为南面者怒,奈何!”其子曰:“父已诺之,又焉辞?”术人惆怅良久,乃曰:“我筹之烂熟:春初雪积,人间何处可觅?惟王母园中四时常不凋谢,或有之。必窃之天上乃可。”子曰:“嘻!天可阶而升乎?”曰:“有术在。”乃启笥,出绳一团约数十丈,理其端,望空中掷去;绳即悬立空际,若有物以挂之。未几愈掷愈高,渺入云中,手中绳亦尽。乃呼子曰:“儿来!余老惫,体重拙,不能行,得汝一往。”遂以绳授子,曰:“持此可登。”子受绳有难色,怨曰:“阿翁亦大愦愦!如此一线之绳,欲我附之以登万仞之高天,倘中道断绝,骸骨何存矣!”父又强呜拍之,曰:“我已失口,追悔无及,烦儿一行。倘窃得来,必有百金赏,当为儿娶一美妇。”子乃持索,盘旋而上,手移足随,如蛛趁丝,渐入云霄,不可复见。久之,坠一桃如碗大。术人喜,持献公堂。堂上传示良久,亦不知其真伪。
译文:老头答应了表演后,就开始解下自己的外套搭在竹篓上,做出很委屈的样子说道:“大冬天的,冰雪都还没有融化,哪里能变得出来桃子呢?若是变不出来,又害怕被怪罪,这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的儿子说道:“父亲既然已经答应了,为什么又要推辞呢?”老头惆怅了许久后说道:“我认真想过了,这才初春时节,冰雪都还没有融化,在人间怎么能够找到桃子呢?唯有去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摘了,因为那里四季如春,应该是有的。”
儿子疑惑地说道:“呵呵!没有台阶可以上天呢?”老头说道:“我有法术呀!”于是从他的背篓里取出来一根长约几十丈长的绳子来,理了理就将其中的一端抛上了空中,绳子就这样悬挂在空中没有掉下来。
绳子越升越高,不一会儿就到达了云端,于是叫来自己的儿子说道:“儿子你爬上这根绳子去天上摘桃子,我老啦,爬不动了。”于是把绳子递给了自己的儿子,嘱咐说:“你就沿着这根绳子往上攀爬。”
儿子接过绳子脸上有些许不高兴的说:“父亲你真是太糊涂了,这么细的绳子我想要爬到不可计数高度的天上,倘若绳子断了,我就粉身碎骨了。”老头假装伤心地拍着他说道:“我已经说下大话了,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麻烦儿子去一趟天上,倘若你能拿到桃子回来,我们一定得到许多金钱赏赐的,也可以为你娶一个漂亮的媳妇。”
儿子无可奈何的攥着绳子往上攀爬,攀爬很是熟练,就像蜘蛛有八只脚一样灵敏,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过了一会儿,从空中掉下来一个桃子,就像碗一样大,老头很是开心,将桃子捧着献上了公堂,堂上的官员左右查看,也辨不出来是真是假。
忽而绳落地上,术人惊曰:“殆矣!上有人断吾绳,儿将焉托!”移时一物坠,视之,其子首也。捧而泣曰:“是必偷桃为监者所觉。吾儿休矣!”又移时一足落;无何,肢体纷坠,无复存者。术人大悲,一一拾置笥中而阖之,曰:“老夫止此儿,日从我南北游。今承严命,不意罹此奇惨!当负去瘗之。”乃升堂而跪,曰:“为桃故,杀吾子矣!如怜小人而助之葬,当结草以图报耳。”坐官骇诧,各有赐金。
译文:忽然绳子从天上掉了下来,老头很是惊讶的喊道:“糟糕!被发现了,上面有人割断了绳子,我儿子该如何下来呀!”不一会儿,就从空中掉下一个头来,仔细一看就是自己儿子的头。
老头捧起掉在地上的头,哭了起来:“儿子偷桃的时候被看守的官员发现了,我儿子就这样没了。”说完继续啜泣着。又过了一会儿,又掉下来一只脚,随后,肢体纷纷散落了下来。
老头很是悲伤,将儿子的残肢捡来放进了竹篓里,并开始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每天陪伴我从南闯北,没想到今天会死得这么惨,我打算背着他的尸首回去安葬。”
说完就在堂下跪着说;“因为桃子的原因,我杀了我的儿子,希望各位官人可怜可怜我,给我些钱财安葬我的儿子,当感激不尽,谢谢各位。”
各位看官看到这般状况,也是手足无措,只好拿出身上的钱财给老头。
术人受而缠诸腰,乃扣笥而呼曰:“八八儿,不出谢赏将何待?”忽一蓬头童首抵笥盖而出,望北稽首,则其子也。以其术奇,故至今犹记之。后闻白莲教能为此术,意此其苗裔耶?
译文:老头将钱财用袋子装好缠在自己的腰间,对着搭着自己的衣服的竹篓喊道:“儿子,还不快出来谢谢官人们的打赏?”
忽然从竹篓里钻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朝着堂上叩头,抬头的时候,一看就是那个老头的儿子。
因为这个戏法实在是太神奇了,所以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仿佛一切都历历在目。后来听说白莲教也会变这种戏法,我猜想应该是那个变戏法的后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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