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美》读书笔记之十 | 艺术与游戏1

作者: 鱼爱吃猫 | 来源:发表于2019-01-27 16:54 被阅读11次
    《谈美》,漓江出版社,2011年7月第1版

    文 | 鱼爱吃猫

    今天的笔记内容对应《谈美》第十章。

    之前的九章,我们一直在讨论美感的经验和对美的正确欣赏。从这一章开始,我们将引入一个新的讨论方向:美的创造

    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当你欣赏了足够多的美的事物,也了解了这种欣赏的原理,你会自然地产生创造的欲望。欣赏和创造的距离并不像一般人以为的那么远。它们就像一对双生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作者看来,欣赏和创造,都是要见出一种意境,造出一种形象,都要从想象和情感出发。诗人创作时,必须先从自然中见出一个意境,然后用诗句把它翻译出来。写诗的一刹那,他既是在创造也是在欣赏。我们读诗时,见到的诗句只是文字的符号,要想见到诗句背后的意境,我们必须用自己的想象和情感去领略,就像把诗句翻译回去。读诗的过程中,我们既是在欣赏也是在创造。

    每个人拥有的想象和情感不同,读同一首诗看到的意境深浅也不同。有的人可能根本看不懂,有的人却能达到甚至超越作者当时所见的意境。诗既已成,它的生命就不再是作者一人所能维持,每一个读者也需要参与进来。一切艺术作品都是如此,没有创造就不能有欣赏。

    但创造和欣赏终有区别。欣赏只是见出一种意境,创造却需要更进一步,把这种意境向外投射出来,成为具体的作品。这种外射并非易事,它需要相当的天才和人力,之后的章节对此有专门的叙述。目前,我们围绕艺术的雏形——游戏,来讨论欣赏与创造的关系。

    游戏是每个人童年时期的大事,这其中就蕴含了创造和欣赏的心理活动。不是所有人都是艺术家,但所有人都曾经是儿童,对于游戏,或多或少都有几分经验。所以要了解艺术的创造和欣赏,最好先来研究游戏。

    骑马的游戏,今天的孩子可能玩得不多了,但在朱先生和我的童年时代,却还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游戏。朱先生便以这种游戏来举例。一个玩骑马的小孩,他的心理活动可以用以下的独白来概括:

    “电视里演的那个将军骑在马上好帅!多么有趣!我也要骑骑看。我没有他那样的大马,弟弟!你来给我当马,让我骑!驾!驾!走快些!弟弟你没力气了吗?那我去换一匹马吧。”

    于是,厨房里的那根笤帚又变成了孩子胯下的骏马。

    这当然只是个例子,但从其中,我们可以看出游戏和艺术的几个相似点:

    一、像艺术一样,游戏把所欣赏的意象加以客观化,使其成为一个具体的情境。在例子中,骑马的意象首先烙印在孩子的心里,变成他情趣的集中点(这就是欣赏)。接下来,不满足于欣赏的孩子,本着实现骑马愿望的想法,把这个意象外射出来,变成一个具体的情境(这就是创造),于是有了骑马的游戏。这个意象是心灵从外界摄来的影子,在游戏时,心灵将其交还给外界。但在交还时,这个意象已然经历了儿童情感和想象的需要和取舍,不再是粗糙的原物了。所以弟弟可以当马骑,笤帚也可以当马骑。

    换句话说,儿童的游戏不完全是模仿自然,它已经带着几分创造性。

    二、像艺术一样,游戏是一种“想当然”的勾当。孩子在玩游戏时,心里完全被骑马的意象占据,根本不会注意到胯下的只是一跟笤帚而不是真的马。他已经全神贯注,虽然是在游戏,却不会认为自己只是在游戏。本来是幻想中的世界,此刻已经是他的真实世界了。

    我们常批评一些人做事如儿戏,可见我们认为儿童的游戏是荒唐的。诚然,拿笤帚当马在外人看来的确荒唐,但身处其中的玩者却必须觉得合理。如果你作为观者,也用认真的态度去和玩者交流,你会发现在玩游戏的儿童看来,所有事情都是合乎情理和逻辑的,也就是要有“真实性”。

    反观我们成年人,虽然处处讲道理,却很少能像儿童玩游戏时那么郑重、专心、认真了。

    三、像艺术一样,游戏带有移情作用,能把死板的事物看成活跃的生灵。成年人心中有许多界限,把人和物区分得很清楚,把想象和现实区分得很清楚。这些界限也是条框,把成年人的心灵束缚了。儿童心中的这种界限是很模糊的,他们会把物视同自己一样,认为它们也有生命,也有感情。你如果从笤帚上拔掉一根竹枝,那就等于从马身上扯去一根毛,骑马的孩子是要骂你的,骂完了还要对着笤帚安慰两句。

    这种“人情化”可以说是儿童特有的体会外物的方法。通常情况下,人越老,就越不能起移情作用,我和物的距离就越大,现实和想象的隔阂就越深,这个世界也越没有趣味。那些真心追求艺术的人,无非是想保持对这个世界的情趣啊。

    四、像艺术一样,游戏是在现实世界之外生造一个想象世界来安慰情感。小孩之所以要玩骑马,就在于他不能真的去骑马,游戏是他弥补这种缺憾的方法。有些学者说游戏起于精力的过剩,有力没处使,才去玩游戏。这话不一定对,但也有道理。

    人生来就好动,如果不能动,便是苦恼。疾病、老朽、囚禁,都是人最厌恶的,因为它们夺走了动的可能。动愈自由,人即愈快意。我们所处的现实是有限制、有边界的,不能让所有人自由地活动,所以我们常苦恼于此。既然有苦恼,就需要排遣,于是自架空中楼阁,在幻想中寄托对“无限”的追求。游戏和艺术就常是幻想的结果,其功用都在于帮人们摆脱现实的枷锁,跃迁到无限可能的世界中去避风息凉。

    童年时期的游戏,大都体现出这四个特点。儿童的想象力还没有被成人的经验和理智束缚死,尚能来去自由。只要有一点外物触动他们的想象,立刻就能产生出意境,然后在弹指间将其渲染得五光十色。念头所至,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成为他们的玩具。你给他们一个世界,他们能变幻出一百个离奇的世界还给你。他们是天生的艺术家。

    如果一个儿童直到长大了,仍然能维持这种能力,我们会称其为“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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