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悠现,气息微凉,荒岸两侧细水正安静地流淌着,只是细河一段的上空中数箭齐发,已然形成了一堵无缝之墙,向凛笙与复康州压了下来。
气势宏伟,寒光灼灼,河水被这威逼的劲力搅动的翻涌不止,任你如水中滑鱼还是展翼鹰鸟也绝无逃出的可能。
复康州双眼一闭,心中不禁暗叫,“完了,这下死定了……”
忽然一股凛冽寒气上涌,复康州瞬间觉得自己触在水中的下半身如掉入冰窟。
“这是死亡的感觉么?”他心中想着,已经睁开了眼睛。
眼前,刚刚被箭墙劲风逼起的水浪停固在半空,凛笙立在自己面前,双手举剑,剑尖两侧水浪成两道圆弧,如云盖铺在两人头顶。
跳出的晨光在水浪激起的雾气中闪出七彩虹光。
两人被这水浪罩在里面,箭墙触及处噗噗噗水花微渐,接着,那被弹飞的箭矢乒乒脆响瞬间如冰裂崩碎在空中。
“快走……”凛笙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复康州被这一声惊醒,见那箭墙还在向下压迫而来,凛笙剑气支撑的水浪也在压迫中逐渐缩小。
他望着凛笙颤抖的背影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
“我叫你快点走——”凛笙略微侧头,语气急迫而愤怒,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复康州退了两步,浑身也在颤抖着,双眼穿透彩虹雾气与箭墙,向那站在树梢上的白翎望了过去,目光微闪,卷出一股杀意。
白翎在树上,感觉浑身一凉,心头袭上一种不安。心下断定速战速决,免得有什么意外。
冷哼一声道,“想走?”
说着满弓上箭,周身骤然聚上一团红光,如火焰在空气中灼烧。
只见他手一脱,那支箭托着红色尾迹飞向那堵箭墙,瞬间与那无数箭支融合成了一支巨大的红箭,以迅雷之势穿透了凛笙苦苦支撑的水障。
凛笙被这强劲的力量震退数步,撞在了复康州怀里,竟把他一起压入了水中。
那支红箭掠过水面,直接击在山脚下的巨石上,轰隆一声巨响,巨石崩裂,周围枯树被震得连根折断。
碎石草木,被震入水中,激起数道水浪。
凛笙从水中冲出,勉强用剑抵御周围降落的碎石草木,又一手去抓复康州。
只是眼前混乱渐退,一只手却在水中捞了半天也没有捞到人,顿时心中一紧,紧忙四下寻觅起来。
就在此时,水面渐渐浮现出一层寒气。凛笙一急,便一头扎入了水中。
白翎站在高处,见凛笙又钻入水中以为两人要逃,直接向两人的方向飞了过去。
脚刚点在凛笙落水的水面,忽然,一股力量将自己向下一扯,一只脚像是被什么缠住动弹不得。
白翎慌忙挥手便是一击,水花四溅。
只见复康州从那水面钻了出来,急急向岸边跑去。
“哼,想困住我?那你就去死吧。”白翎话音一落,一支箭已经向复康州射了过去。
眼见那箭尖即将射中复康州的后颈时,却在他身后扬起了一尺长的水浪。
啪嗒一声过后,那箭支从尾部被一分两半,击向两侧,又一次冰崩碎裂。
“好厉害的寒冰剑诀!”白翎不禁叹道。
话刚说完,白翎忽觉不对,脚底一时涌上一股寒意,顺着经脉瞬间爬上了他的全身。他内力一聚,却还是难抵这刺骨寒凉。
周围寒气越来越重,白翎心中暗影漂浮,曾经和现在所有不好的情绪都被这寒气凝结成了黑雾,整个人像被什么拖往彻骨冰窟。
手指僵硬了,脚趾僵硬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开始慢慢僵硬起来,最后连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当复康州反应过来时周围流动的水早已凝结成了寒冰。
他扭过身子,见白翎被封在了冰柱中,一时心下惊骇,四处寻找起凛笙来。
凛笙从冰封的白翎身后闪出,周身散着寒气,浑身凝着一层冰霜,就连手中佩剑也封上了一层寒冰。
“这……这怎么回事?”复康州慌道。
凛笙浑身一抖,勉强向复康州走了过去。
一到他的跟前,先封住了他周身的经脉急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复康州见凛笙无事,也是松了一口气。
凛笙眉头微锁,提剑猛地向复康州脚下刺去,吓得复康州急忙抬脚嚷道,“你疯啦?”话一出,脚却没有抬起来。
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冻在了冰里。
看到自己被冻住,复康州这才感到脚下传来一阵刺痛,抓住凛笙的肩膀急道,“这怎么办?”
凛笙晃了两晃,一屁股瘫坐在了冰面上,仰望着复康州。
“你怎么了?”复康州急道。
凛笙一低头,也不说话,用剑一点一点刨起了复康州脚下的冰来。
他刚刚的寒冰剑诀已经用尽了全身修为,几乎是生死相搏了。现在,全身气力全无,似乎连嘴都懒得张。
“你,你,你这要刨到什么时候?”
凛笙抬头瞟了复康州一眼哑声道,“哎,你快闭嘴吧,省一点体力。不然一会被我这寒冰剑诀冰封心脉你可真要死了。”
复康州蹲下在凛笙脸上抠下一块寒霜问道,“你说什么?寒冰剑诀?你的?这,这水是你冻住的?”
“那还能有谁?”凛笙边刨着冰边对复康州解释道,“刚刚不知怎么回事,水中竟然有寒气上浮,刚好我最近悟得了寒冰剑诀,可借此突破,这才引诱那小子过来的。”
“只是没控制好,”凛笙一扬头,得意道:“竟把这河水给冻住了。”
“你?你没控制住?那我现在活着是不是侥幸?”复康州瞪着圆眼惊道。
凛笙抿了一下嘴微微点了点头道:“可能是!”
复康州嘴角一撇,像是泄了一口气道:“刚刚你让我走,差点就把你当好兄弟。”
“哎,我可是为了救你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的。我也是拿命用的这招。怎么就不是好兄弟了?你可要知道,我御剑带你飞了一个晚上。我修为已经耗光了,不还是没让那小子伤到你?”
凛笙说完,手中刨冰的动作也停了,看上去竟是有些伤感。
复康州见他这么说,忙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也是吓坏了吗。”
见复康州服软,凛笙一咧嘴道,“那咱们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怪谁好吧?”
复康州一听,觉得这小子好像给自己下了个圈套。刚刚他可差点把自己玩死,就这么算了?
一时抿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复康州被刨出来后,一指白翎问道:“那小子是不是死了”
凛笙瞥了他一眼道:“以他的修为,死不了,顶多被封几个时辰。咱们快走。要是再被他缠上,咱俩只能等死了。”
复康州一点头,猛一起身,忽然头上袭来一阵眩晕,竟一时栽到了凛笙肩膀上。
“喂,你怎么了?喂。”凛笙拍着复康州的脸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微弱的很,忙将手扶在复康州背上准备给他输真气。
但此时的凛笙已经没了气力。不得已只能将复康州背上,向他的别院走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