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财,谓之贫;学道而不能行,谓之病。
春深如海,翠山如黛,春水绿如苔,步入其间,清清徐风,一种清新,一种无上的熨帖舒服。偶尔,一两只小鸟小心翼翼飞过,生怕惊醒这一派的和谐与寂静。
一汪泉水,顺势而下,不慌不急,不舍不恋,水流的自在与逍遥。欢快而行的清清水,随风舞动的青青草,互动响应,形成了一幅大气自然而又生气无限的山水图,不浓一点,不浅一分。
这时,传来一纯洁与清雅的水落之声,一潭碧绿,一潭的春光,缓缓而下的流水,就这么伴随着慢慢而起的天籁之音滑落在潭。在这空谷雅静之处,就这么日夜不息演奏着清静,表演着和谐。
欣赏一只水鸟,似是被这声音吸出了精魂,竟是在天空急剧而下,触到了水面方才回魂觉醒,便又迅疾飞向远处。跟随着鸟儿远去的空迹,竟是在湖的凹处,路的尽头处,隐藏了着一处茅屋。
茅屋,随意用木材作为框架,就地取用泥土垒为墙体,茅草为顶。与周围景物,混为一体。不仔细的查看,竟会是忽略了它的存在。屋脊上的不少的鸟儿,就那么的站立着,时而似是春困袭来,便想和着春梦享受这春光的浩荡。
哗啦啦,一股喧闹自远处而来,惊的屋脊上的鸟儿松散的睁开前,七上八下迷茫的飞起,竟是一队人马来到的草屋之前。
一位衣着华丽,气派昂扬之人,得意洋洋的走出马车,后面跟着诸多人等。他走前一步,说道:“原宪,我来看你,可否一叙?”
茅草屋的门开了,一个戴着帽子,穿着邹巴巴的衣衫,上衣错记着扣子,走出门来。春光的映照下,出门之人的脸上,清清淡淡,温温静静,倒是显现出一番平稳,一心稳当。
来人看此情景,看着衣衫褴褛的友人——原宪,顿生一番可怜与关怀,亲切的问候道:“几时不见,您竟是这等境况。您难道生病了吗?”
茅屋主人原宪,拄着藜木的拐杖,脸上没有一丝的改变,淡淡说道:“我听说,没有钱财叫做贫穷,学习的东西不会实践方才叫做有病,现在我是贫穷,不是有病。”
来人者,子贡,心里一沉。听此言语,老师的教诲便浮现眼前:学习的东西,做不出成效,得不到效果,都是无用之学。对现实世界不产生影响的学问,也只是装点了一些坐而论道学士的显耀而已。
子贡的脸上渐渐升起了惭愧的表情。心里想着,该可怜的不是原宪,自我骄傲与满足的自己,才是这个世界最可怜的人呀。
原宪笑着说:“四处旅行,以结交朋友,作为自己博学的资本;立门建派,广收学徒,作为谋取私利的手段;带着仁义的面孔,隐藏自己内心的罪恶;为政为官,只是博取世人羡慕赞许的通道……与我,这些都不是我所喜欢的。”
原宪看了一眼子贡,又说:“不要说了,你来之意,我已知晓。我心已定,请回吧。”
一队车马,便调头回程。扬起的一股尘土,便淹没了他们本不高大的踪影,这个茅屋的周围,又恢复到原有的寂静。鸟儿,不知道何时,又站立在屋脊上,还是一样的打着瞌睡,做着刚才短暂被破坏的梦。
那个茅草屋,竟是像一个枯瘦的老人,站立在潭边,似是在凝望,似是在沉思,更像是在体悟着那一滩水的宁静,水中的哲学,水的世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