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无奈心碎君不懂,只道人傻世难容。
第二天,馨雅和文文送他去乘车,又是一场绵绵纠缠依依不舍,又是一次柔肠百结眉目传情,祝福和叮嘱异口同声,笑容与眼泪如影随形。
人与人之间总有些难解的奇妙情缘,有些人总是在不断地远走又归来,而有些人却一直在为他送行又等他回来。
馨雅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她在送文雍远行,又盼着他的归期,从婷婷玉立的清丽姑娘到风华绝代的清雅妇人,她对文雍,除了送,就是等。
现在,她身边还多了一个文文,继续送,继续等。
说来柳家湾也是个奇怪的地方,不管是土生土长的还是远处飘来的,总是一窝窝来来去去的漂亮好看的女人,按理说这地方的男人们应该舍不得离开才对,但这些年他们却象着了魔似的前赴后继地出了家门。
这就留下了一些让人简直要疯掉了的疑问:男人们为何要走?女人们又为何要等?走的是不是真就那么坚定?等的是不是依旧那么痴情?为什么就不结伴而行呢?这些个让人忧伤的问题,不知谁能给出答案。
文雍回到清溪,继续在海伦公司开发部做设计制图工作。
只是,周围的同事和写字楼那帮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姑娘女人们慢慢地发现文雍其实已经变了一个人。
温和的笑容少了,也不象以前那般爱搭理人。看似平静的脸色掩盖着心里无尽的悲伤。母亲的突然离世,他切肤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母亲并不苍老,她一生都是那么坚韧强悍,怎地说走就走了呢?如此决绝,竟无半点留恋。自己身在困境,养育之恩已是无从报答,世界虽大却没有一个可以悔恨的地方。
还有馨雅,她把花容月貌锁在漫长的等待里,把赤子之心全都给了自己带到了天涯海角。无论说是情也好、爱也罢,它都是人间的无上珍宝。但它却又是那般的沉重,文雍觉得自己的生命过于单薄,来承载如此厚重无价的魂魄,他站不端、走不动。
馨雅是独特的,如果你真能懂她,没有恰当的姿态你就会无地自容。
世上有完美无缺的绝妙女子,就有旷世难言的悲情隐痛。无奈心碎君不懂,只道人傻世难容。
给自己生命的人和给自己爱情的人都远到遥不可及,文雍的生活里还剩多少阳光呢?所以他除了工作时会说话与人沟通,其余时间基本上就是静行安坐、独自沉默。
没有解不开的难题,只有解不开的心绪。没有过不去的经历,只有走不出的自己。文雍被困在自己的茧壳里无法破壳而出,五彩缤纷的世界被挡在外面,只有晏如能够熔断茧丝进入他的空间。这或许是天意,也许她早就经历了由蛹变蝶的醒悟而长出了美丽的翅膀来诱惑文雍到生命的春天里去。
成熟不分年龄大小,成长各凭机缘巧合。但前提是你要有愿意长大内在动力。对于文雍而言,晏如在身边围绕,给他冰冷的生命送来了一丝丝温暖,会有一些愉悦渗透到他的心田,他接受并有一点点的依赖,有时候总是在莫名其妙地盼望她能出现在眼前。奇怪的是晏如总是能在他期盼的时候就出现在他的身边。如何能说得清楚两个生命之间的这等奇妙的缘。
晏如对文雍的那份感情是苦涩的,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吸引着自己的目光,他的喜怒哀乐总是左右着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神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自己的灵魂次次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捕获,有时还如飞蛾扑火一般主动撞进了他的罗网。她本是一个自我约束能力很强的女子,唯独不能控制也不能阻止自己去爱文雍,一空下来就会去想他。一到下班时间就老是想和他一起出去散步、聊天、看电影。
他们之间无需邀约,晚饭的时候只需轻声一问:“出去走走吗?”这样就行了。
若要出去,晏如就会收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楼下花园旁边等,有时候文雍也会在那里等她。但大多数时间都不会出去,他们彼此都非常克制自己,知道他们若有太多的亲近亲密就会是一个祸端。所以他们一星期顶多就出大门一次,尽管他们是可以天天出去的。
文雍在这方面看起来有些傻傻的,晏如美丽大方又甜腻可人,而且还那么钟情于他,甚至还隐隐约约地暗示文雍,她愿意陪他去品尝任何有关爱的苦甜。换作其他男人早就把她变成了床上伴侣枕边佳人。但他却没有,就连公司里有些搞怪的同事们都替他着急,怂恿他早早地办了晏如。而他却不以为意,淡淡地一笑了之。
他们出去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不紧不慢地散步,轻言细语地聊天,偶尔会去吃点小吃解馋,最亲密的动作也仅仅是拉拉手,有时候晏如会把头依靠在他的肩上而已。
晏如当然也会听到别人的闲话,但她深知文雍不傻,恰恰相反他是一个最为懂得女人又最为爱惜女人的至诚的君子,比起那些动不动就要女人上床的男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他才是让人神形俱醉的梦中情郎。
只是,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回到公司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沉默寡言让帐篷里少了以前的热闹,这让晏如安心了许多。但他身上的孤寒同样会冰到自己。看得出来他每次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都十分努力地想要多一些笑容,可是看到他的笑容还是一样觉得无比地心酸,总想把他的手捂在自己的怀里,不要再那么冰凉;总有一种冲动想要和他深情相拥,用自己火热的心去温暖他那渐渐冷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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