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一趟老家（三）

乡亲闻讯老父回来，陆陆续续地聚集在秀哥的家里。

此时我正与老父在房子里搞清洁，所谓清洁，只不过是扫一扫蜘蛛网、地板以及抹一抹台台凳凳。那些看似老古董的桌椅，估计世上只有我老屋才有，因为破破烂烂，老父又舍不得丢弃，所以几十年来就一直放着。

我无精打采地抹着台凳，突发奇想，也许这些东西是个宝贝也说不定。我一边抹，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敲敲这些古董，仔细聆听木质的回响，当听到声音有些混浊，中间似乎有些空洞的感觉时，我知道希望落空了，但是又心有不甘。于是对老父说：

＂这些古董家具有没有紫檀木、棃花木等名贵木材做的啊？‘’

老父哈哈大笑，说：

＂你想得美！我家是穷人家，能够有苦楝木、杉木做家具，已经很不错了。‘’

＂可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我有些不理解。

＂留个念想吧，反正又不碍事。‘’

我有点累，想歇一会，然后就瞅着屋顶呆呆出神，只见几条椽子有些弯曲，瓦面现出几孔破洞，可以瞅见外面的光线，于是又来了灵感。我要同老父讨论一个问题：

＂我们的老屋和大伯的房子同时建造，为什么大伯的保护那么好，而我们的却有点破破败败？‘’

＂这和住人与不住人有很大关系。‘’

在我的想像中，没住人的房子应该保护得更好才是，因为没有人为的损伤破坏。

＂为什么？‘’我问。

＂没人住的房子，‘’老父说，＂那些白蚁或者其它虫子，因为没有干扰，它就会专心致志地啃咬，千里之堤始于足下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有人住，出出入入，走步声、说话声、开门声等等都会对它们造成困扰，所以它们的行为只能是蜻蜓点水式的，对房屋破坏程度很轻微。‘’

这简直就是研究者得出的科学结论，想不到老父竟有如此深刻独到的见解。我不得不佩服。生活确实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

可是，当清洁搞到一半，听到有乡亲过来聚旧，老父就掸掸身上的粉尘，掠下我出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