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一趟老家（七）

散文｜回一趟老家（七）

我在海堤上流连了很久，一阵一阵的的海风吹来，还带着一种淡淡的咸腥味，我的思绪又飘到很远很远。

海的胸怀是宽大的，它蕴藏着各种资源，当人们需要的时候，只要是勤奋的人，它都会毫不怜惜并源源不断地供给，往往都会让你满载而归。所以，一直以来，它不知养活了多少人。

曾几何时，天灾人祸肆虐，人们的生产生活受到严重的威胁，吃不饱，穿不暖。人们祈求天公的怜悯，对人祸更是痛心疾首，无所适从。这时，海便成了人们唯一的希望，于是，求生的欲望使人们纷纷下海，向海里觅食，即使冒着葬身大海，也在所不惜。海边的群众曾有俗语说：＂庄稼丑，海就好。‘’意思是说，每当陆地上庄稼颗粒无收的时候，反而海产品就比往常丰富得多。什么意思？我的理解是，由于庄稼歉收，为了生存，从事农活的人们不得不向海求食，下海捕捞的人多了，海产品自然就丰富了。

现在这片海是寂寞多了，来来往往的船只已经消声匿迹，一大片海面冷冷清清，难得一见赶海人的身影。航道的两旁，已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红树林，白色的海鸟成群结队在上面翻飞，呱唧呱唧喊个不停，这里已经成为海鸟的乐园。

我一边漫步，一边沉思，从前不见红树林，是因为赶海人太多，刚要萌芽的幼苗被杂乱的脚步踩踏而胎死腹中。而今生长起来的红树林，从村后一直延伸到很远，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已经被列为红树林保护区。这是一块未被开发的旅游处女地，我甚至畅想，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又会成为游人如织的风水宝地。

曾经有一天，人们传来消息，环海公路已经动工建设，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挖掘机、推土机、运泥车等各种机械日夜轰鸣。于是村民又一次开始骚动，憧憬着村中美好的未来。

首先是征用土地。环海公路从村中经过，一定会征用村里的土地，这样村民就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其次是耕地早已丢荒，所以要抓紧种上青苗，最好种上各种名贵花卉，这样青苗赔偿费就会高；再有就是谋划承包海边的土地，待旅游区建成，可以经营饭店或者土特产等旅游产品。可以想象，村子很快就又热闹起来了。

各人心里都在盘算着自己的赚钱计划时，忽然又有人说，这不是建设什么环海公路，而是加固防护堤。听到这一不利消息，村民将信将疑，甚至认为是有人故意传播假信息，以期从中漁利。于是就有人直接开车到施工现场察看，眼见为实。后来证实是加固扩大防护堤，并在上面铺设水泥路面。村民像泄气的皮球，原来那点期盼瞬间即逝，一场欢喜一场空。

我老家地处偏僻，东面临海，就像陆地的尽头。年轻人向往城市生活，基本都外出打工了，村子里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镇守家园。因此，平时村子十分宁静，难得见吹烟，惟有逢年过节才显得有一点人气。而村子周围野草丛生，竹木繁茂，零零乱乱，从没有整理过的迹象，一些原来出入的道路已被杂枝乱木阻塞。此情此景，我心情有些失落，原来家乡景像，只能从记忆里重现。按照现在的情形，也许过不了多久，村子就会人去村空，成为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完）

2018.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