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不是?”汪耀全道,“我是磨你的性子呢。遇啥事都不能急,急了要坏事的。才坐了多大一会子,你就急了,能弄了啥?”
衍荣小声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
耀全又狠咂了两口烟,看了儿子两眼说:“我来肯定是有事,没事大干早的跑来弄啥?——自从你爷你婆前后脚过世以后,我咋觉着一下子老了,老爱忘事呢。你给我帮忙想一下,我咋贵贱想不起来了,你跟玲玲是啥时候订的亲呢?”
“哎呀,你大老远的来就问个这?”衍荣笑了起来,“这你都给忘了?不就是跟耀林叔看家一前一后的事嘛?比他俩还要早个几天呢。”
“亏你还记得噢?”耀全严肃地说,“耀林娃都抱到怀里了,你倒是弄的啥名堂?”
衍荣道:“我不是还没出学嘛?玲玲又是工作人,不到年龄没办法结婚。”
耀全不由得哑然失笑了,半日方说:“俗话说书把人越念越瓷,还真没说错。我是叫你马上结婚啊?我是说那啥意思呢,你跟玲玲也定下快两年了,你怕是很少到城里去吧?就是玲玲回来了,你两个见了面也是不咸不淡的,跟个旁人差不多,哪像是自家屋里人?”
衍荣道:“我给她写信呢。”
耀全又看了儿子一眼说:“衍荣,我给你说啊:玲玲这娃确实不错,又有个正经工作,要不,咱也不会跟她屋搭亲家的。但是呢,就算是订了亲,经常不见面也就生疏了。现在不是提倡年轻人谈恋爱,不准媒婆子做媒吗?谈恋爱,不就是要谈吗?人都不见面,你咋谈啊?所以呢,你两个见面太少了,在一块都没得啥话说,还谈啥呢?”
衍荣道:“大,你今儿咋突然想起来说这呢?是不是有啥事情?”
耀全道:“倒也没啥大事情。就是有个那啥事。王世覃啊现在跟玲玲是同班同学。屎蛋子这娃一直栽栽儿的,总叫人不太放心。”
衍荣“噢”了一声,说:“大,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
衍荣道:“你不就是担心玲玲叫屎蛋子给哄跑了吗?屎蛋子是个啥人,玲玲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可能看上屎蛋子的。要是她真的看上屎蛋子了,只能说明她人也不咋样,就算我当初把眼窝瞎了,把人没看准。”
汪耀全又在石条椅上磕了磕烟锅,且狠吐了一口痰,一边往烟锅里装烟,一边骂道:“你个怂东西哎!我来是叫你心里有个吃摸,跟玲玲见面勤一点,不是叫你跟我抬杠,更不是叫你把她往旁人跟前掀。”
衍荣道:“那你说咋办?她在城里头,我在唐家河,又不是想见面就能见上的。礼拜天了我又要回屋拿柴拿米面。平时她又不咋样回来,我咋能见得了她?”
耀全道:“我就是跟你说这事呢。你看,你爷你婆过世后,屋里就剩下我跟你妈了,平时又没个啥事。所以呢,你也不消一到礼拜天就往屋跑,有空了多往城里跑一跑,跟玲玲多见见面,给她帮忙做一做啥。至于米面柴禾啥的,我给你往学校送。”
衍荣道:“我知道了。”
耀全道:“等到礼拜六中午了,你去问一下你二叔,要是后晌有到城里的便车了,叫把你捎上。没得便车了,就早点请个假,坐班车上县。”
衍荣道:“头一天就上县,我晚上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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